那眼神不過是一個被責任桎梏的女孩子對另一個女孩子的羨慕。
她很後悔第一世沒有早一點知道真相。
她特彆想告訴那時的冉少棠,那些背負,可以放下。
這一世,陰差陽錯,她承接了兄長的命運,成為冉少棠。深刻的理解這種想笑不能笑的日子有多孤獨。
終於從京都那個無形的牢籠裡逃出來,她渴望活成一束光。
將來有一天,當她完成冉少棠的使命,她會以另一種方式,放下。
擯棄這瞬間的雜念,她暗怪謝迎刃謝十三這個家夥,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讓她又回想起兄長,回想起過去。
屋內光線昏暗,此時,說要賺錢給她買鋪蓋的謝迎刃,就是這房間裡最亮的光。
看著笑起來憨憨的師兄,冉少棠覺得這人真傻。
傻的可愛。
她不想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那種令人愁苦的情緒中,踮著腳尖拍拍謝迎刃的肩膀,商量道“師兄,你看我是咱宗門裡最小的弟子,放眼望去全是師兄,見人就喊師兄”
謝迎刃認真的聽著她說話,不知少棠小師弟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少棠小拳頭輕輕懟上他的胸膛,問“你想不想和他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謝迎刃有些蒙。
“感覺不一樣呀。”她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謝迎刃手裡的木盆咣當掉地上,衣服撒落地上。
他雙手抱胸,害怕的後退“我、我可是沒有、那種癖好的。”
沒辦法,第一眼見這個小師弟就覺得他長得太好看,雖然臉上有塊胎記,可一點不影響感觀。有時,少棠笑起來,他通常不敢看。總覺得像個丫頭。
他聽師兄們八卦胡侃時隱晦提到過斷袖之癖,頓覺得師弟好可怕。
少棠看他那副傻樣子“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她彎下腰蹲在地上,眼淚都要笑出來。好半天她才停下,強忍住笑意數落謝迎刃。
“你瞎想什麼呢?小小年紀怎麼一肚子亂七八糟不健康的東西。誰給你灌輸的。以後離那人遠點。”
謝迎刃不服“誰讓你那種表情。”
“我那種表情不是怕你不答應嗎?好了,不逗你了。”少棠推他一把,“到了藥王宗我發現師兄們多得漫山遍野,一點沒有辨識度,為了區彆對待,以後我就叫你謝十三,你看怎麼樣?”
“不行。我從來沒當過正經師兄,好不容易有個比我小的,必須喊我師兄。”
“那你說了可不算,嘴長我臉上。我想喊什麼就是什麼。十三,十三,謝十三。”
“不許叫。不許叫。”
兩個人圍著一個木盆一堆衣服追打起來。
跑累了,冉少棠心裡的陰鬱一掃而光,這才指著踢到床底下的木盆和臟衣服,轉移謝迎刃的注意力。
“十三師兄,你抱這麼多衣服都是誰的?”謝迎刃聽到後麵師兄兩字,咧嘴高興起來。
蹲下收拾地上的殘局“衣服是三位師兄的。你要是不嫌煩,就陪我一塊去溪邊,我要給他們洗衣服。”
“他們的衣服為什麼不自己洗?”少棠覺得不可思議。
“師兄的衣服一向都是我來洗。我是師弟。”
這是什麼邏輯,不是欺負人嗎?
要都是按這個規矩來,那藥王宗她最小,以後不是誰都能指使她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