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少棠又補了一句“沒在這兒上工的可以去我幾位師叔那兒繼續乾活,工錢我付,與坤峰施工村民同酬。”這就是她早就想好的善後方法。
一片歡呼響起,幾乎蓋過了鐘聲。
眾弟子這小子在收買人心麼?
“發生什麼事?”少棠一邊跑,一邊問謝迎刃。
鐘聲一聲緊似一聲,敲的人心慌慌。
“不知。鏡山的鐘聲隻響過兩次,第一次是豐師伯受傷被救回,第二次是五師叔重傷被救回。這是第三次。估計不是好事。”
少棠聽他說完,也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兩人一前一後抄小路趕到境乾峰山腳下,已有數十名弟子圍跪在一處。
“讓一讓,讓一讓。”少棠與謝迎刃扒開人群,擠上前去,進入眼簾的畫麵實在有些驚悚。
身材瘦削的老者,四肢皮包骨,肚子卻漲的鼓鼓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有東西從裡麵鑽出來,把肚皮撐破。
老者滿頭銀發,五官因疼痛已經變得扭曲猙獰。
少棠想起末世出現的乾屍,猝不及防後退一步,卻踩到一人腳上。
她回頭,抬眼望去,一個十七八歲年紀的頎長少年站在身後。一身玄色長袍罩身,膚白如玉,眉目俊朗,隻匆匆一瞥,她便被少年嫌棄的推開。
此時的謝迎刃看到老者的手,已經認出地上躺著的人便是藥王宗宗主,外出雲遊的豐讓。
他跪倒在老人跟前驚聲呼喚“師祖,是師祖。你們怎麼還不施救。”
他在看到師祖的刹那兒,眼淚顆顆滾落下來,哭著掃視跪成一圈的眾位師兄,大家卻齊齊搖頭,均是束手無策的樣子。
“我們也是剛到,不知師祖為何變成這樣。”
師祖豐讓頗會養生,是個烏發童顏的胖老頭,若不是他的六指,以及腰上不離身的玉牌,大家根本不敢辨認,眼前形容枯槁的乾癟老頭會是藥王宗的宗主。
冉少棠看到謝迎刃欲求無門的可憐模樣,拍拍他的肩,走到老人近前,正想扒開他的眼睛看一看,那個陌生的俊朗少年卻一把拽開少棠。
“不要碰他。他身上有劇毒。”
少棠聽到少年聲音渾身汗毛立了起來。
“你是誰?”她警惕的瞪著少年,後退兩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此時,成乙與豐滔滔等眾人業已匆匆趕到。
他們也聽到了少年說的話,快步圍攏過來,紛紛跪到了老人身前。
“師父,師父。”成乙喚了兩聲,豐讓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眾人看到宗主此刻的模樣,心裡皆明白少年說的不假。果然是中毒之兆。隻不過一時之間不知中的是何種毒藥。
豐滔滔已經按住豐讓的手腕開始把脈。
少棠奇怪為何這少年怎麼不阻止師父接觸師祖,難道這個人是在哄騙自己?
自剛才聽到少年的聲音後,少棠的心思便全放在他身上。
這人的聲音與那日在茶館茶房聽到的聲音相似度極高,隻是方才環境嘈雜,她沒有仔細辨認。
若讓他再開口說幾句,她定能判斷出當日背後之人是不是他。
少年察覺出冉少棠的目光不善,輕飄飄的掃了少棠一眼,似有不屑。
陸續有宗門弟子趕過來,花天下與蘇安撲通跪下來,眼睛裡閃著淚花,連聲呼喚師父。
藥王宗眾人得不到豐讓任何回應,看到如此情景,慌亂過後,一時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在等待豐滔滔的診斷結果,氣氛凝重的似乎要在空氣中滴出水來。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宗主的醫術得上一任藥王真傳,有醫死人之奇術,可他卻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可見下毒之人不是尋常人。且這毒也不是一般的毒。
成乙日常處理宗門事務,率先從痛苦中清醒過來,看了看佇立一旁的陌生少年問道“感謝少俠送家師回來。敢問少俠尊姓大名?可知家師如何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