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跟你阿母一點也不像。鬼機靈不說,嘴跟抹了蜜似的,死的都能讓你說活了。你這是隨了你阿父?”
豐讓端詳著少棠的模樣,搖頭“也不像呀,你阿父也是憨厚耿直的人。向來笨嘴拙舌。”
冉少棠嘴上應是,連連說道“我嘴甜不也是為了逗您開心嘛”,心中卻暗笑。他阿父還憨厚耿直?還笨嘴拙舌?
他那是演給彆人看的。
他要是動起心眼來,十個自己也乾不過他。
不然,他怎麼能在情況複雜的高兮帶著全族活下來。
不然,怎麼能在長公主與皇帝麵前周旋,保阿母安然無虞一直躲在風雨之外。
豐讓凝視著少棠臉上的那塊胎記,內心波瀾起伏。
這孩子注定命運多舛,以後麵對的難事還多著呢。
幸好她是這樣的性子,但願以後不論遇到多大風浪,多大挫折,都能開開心心的樂觀麵對。
豐讓收斂了情緒,換了話題“今天終公子怎麼沒來?”
少棠遲疑了片刻,不想說兩人發生了不愉快,她拿砍刀威懾了他,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
“他啊,說要釣魚給您熬湯,魚沒釣上來,他沒臉來見您。”
豐讓沒有拆穿眼神閃爍的少棠,拍了拍她的頭,囑咐道“他救了我,你要替師祖替宗門好好招待人家。若沒有他當日出手,從黑衣人手中救下我,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暴屍荒野。”
少棠不以為然“可是師祖,您不覺得他這人很可疑嗎?鬼方、境山是什麼地方?他怎麼會隨隨便便像出入自個家一樣就進來了。彆是混進來的什麼奸細。而且,菩提混元丹是咱們宗門的聖物,竟然在他手上,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可疑?”
少棠隻要逮到機會就想給終九疇身上扣鍋,能背幾口是幾口。
豐讓稍稍坐直了身體,望著少棠“聖藥的事他已經告訴我來曆。你暫時無需知道。至於說他是奸細,更是無稽之談。奸細來咱們這個窮地方乾嗎?你自個也來藥王宗有些時日,可看到宗門有何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有很多。”她敷衍道,心裡卻反複琢磨著師祖那句話,到底是什麼內情不能讓她知道?越不告訴她,她反而越想知道。
豐讓接著又問“特殊之處是什麼?”
“窮。”少棠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咳咳咳”,豐讓咳嗽好幾聲,心道,你這鬼精靈,說話不知修個辭嗎?
少棠意識到說錯話,也跟著乾咳起來。心裡狂喊,為什麼在走神時不管好嘴巴?
“師祖,我的意思是咱們宗門裡的弟子個個都可以做當世神醫。為什麼不把大家放出山掙銀子山外富甲一方的人多如牛毛,有錢人惜命舍金的比比皆是,隻要您同意,不愁境山變不成金山銀山。”
“我們藥王宗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沒有銀子什麼也做不成。”少棠立即想到三師叔、四師叔帶人上山時的情景。
豐讓歎了口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宗門有宗規,不為俗物行醫。不過,念在你阿母向來孝順我的份上,許你特例,做你想做的事。行事之前,要與你二師叔商量。但切記不要碰毒。”
少棠仿佛得到尚方寶劍,臉頰上又露出那個她阿父不許露出來的梨渦,興奮的搖著豐讓的胳膊,剛要得償所願的開懷大笑,後麵那句話卻像寒冬裡兜頭的冷水,讓她瞬間回歸理智“師祖,真的想做什麼做什麼?那可不可以讓終九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