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迎刃偷偷瞧了一眼,暗道臭丫頭,還說我吃相不好。你還不是和我一樣。
秦茂林看著女兒吃的高興,他也跟著高興。手中的刀一下沒停,利落的切著肉。
秦曉月一邊吃一邊好奇發問“阿父,公子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為何不像個小孩。是不是因為他有錢,所以才顯得不一樣。”
冉少棠來境山後發生的事,她聽村子裡的人八卦過好幾遍,樁樁件件都不同尋常。
所以,當阿父要來冉少棠這兒當膳夫時,她也吵著要來。阿母早就病逝,她與阿父相依為命,阿父不放心她一人留在村子裡,索性征求冉公子的意見,把她也帶了來。
第一眼看到冉少棠,她就覺得與眾不同。
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乾淨、清透,像村後山崖上流淌下來的那條瀑布,陽光下閃著碎金子。讓她有種要仰頭看才能看清楚的感覺。
秦茂林停下手中的刀看著女兒,彎腰按住她的肩鄭重說道“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人七十歲才中秀才,有人八歲便登基為帝。這裡麵不僅是命運在操控,還有天資過人的成分。人生儘頭才考中秀才,是竭儘一生的全力。可小小年紀登基,還把國家治理的國泰民安的人,是因為生而就不凡。懂嗎?”
秦曉月搖頭“阿父,我不明白。”不是說冉少棠嗎?怎麼秀才皇帝都被她阿父嘮出來了。
偷聽的謝迎刃也聽不太懂,屏氣豎起了耳朵。
秦茂林直起身重又操刀“簡單說就是冉公子不是因為有錢。他是”後麵的話似乎觸了什麼忌諱,秦茂林沒有繼續說下去。
“去去去,吃完了就去把終山主那屋收拾一下。把他與冉公子的被子抱到庭院裡曬一曬,晚上睡覺時舒服。”他轟女兒走。
謝迎刃急忙躲到一棵樹後麵。
秦曉月噘著嘴出來後,屋子裡又響起咣咣的剁肉聲。
謝迎刃轉個身,背靠樹乾,仰頭望天。
秦茂林的話在他腦子裡反複盤桓不去。
冉少棠的說服計劃當頭一炮就從艮峰山主尤不同轟起。
尤不同是豐讓所有徒弟裡最敬業的那一個。
所謂敬業,也就是癡迷醫術,心無旁騖。
聽阿母說,五師叔為了研究醫術,小小年紀走遍了鬼方的各個角落,有幾次差點死在外麵。幸好境山所有人出動才把他救回來。救回來沒兩天,他又趁人不注意跑出去。
少棠曾經讀過一本《草木手劄》,便是尤不同所注。裡麵記載了上百種草木特性。包括毒性。
少棠之所以手不釋卷,就是因為她對毒性感興趣。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在錢財上動起歪腦筋?
她很好奇。
尤不同聽聞終九疇帶著冉少棠與滿悔上了艮峰,扔下手裡的鋤頭,對上來報信的弟子吩咐道“不見。就說我外出采藥了。”
弟子李智為難的站在藥田隴頭“冉少棠說,要是您說您不在、不想見客,她就把帳本給師祖看。”
尤不同搓著手上的泥垢,被這句話氣笑了。
“冉少棠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有什麼了不起?讓他去把所有賬本都給宗主看。老子怕他?”
李智知道師父是個倔脾氣,不見冉少棠可以,可是宗主身邊新晉紅人終九疇不能不見。怎麼說自己也在跟著他學武。
終師叔剛才那種寄希望於自己的眼神,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師父弄到前廳見客。
“師父,這幾日您沒下山,可能沒有聽到傳聞。”
“什麼傳聞?”
李智上前悄聲說道“傳聞說冉少棠的血有問題。”師父就喜歡研究這些,他最懂對症下藥。
尤不同看了看徒弟“有問題?什麼問題?”
李智接著把聽來的小道消息添油加醋的說了幾句。
尤不同聽完一隻臟手咣咣拍到徒弟背上“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要早說?憋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