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的中國人人生三觀最好最直接的一次體現。
就像那婆羅洲上的蘭芳公司,羅芳伯等在站穩腳跟之後不也期望著能向京城稱臣納貢麼?
去年時候就有人到京城來了,那幾乎是剛一改‘公司’為政權,就立馬派人來京了。可惜乾小四以海盜匪巢視之,並未接受這個南洋華人在海外建立的政權。
而等趙亮聽到消息的時候,江戊伯已經離京返回婆羅洲了。
可趙亮這時候覺得自己真應該感謝如今的世道,還沒離亂起來,還沒被洋人打開國門,要不然他憑什麼能找到朱濆這樣安分守己的隊友呢?
這要放到清末民初時你試試?
我的山頭我做主,大股東來了也一腳踢開。
這就像孫大炮幾次被人踢開一樣,甚至以袁大頭之能,在最後的緊要關頭不也是被手下人一腳踢開了麼?
用朱濆去跟那時候的國人相比,簡直就是拿傻白甜去比老奸猾。
“大爺,我哥來了……”
長二姑推門走了進來,現在的長順已經是巡捕營裡的把總了,之前花的銀子是很有用的。但是在趙亮跟前,不管是長順自己,還是長二姑,都從沒想過擺官架子。
長順規規矩矩的在客廳坐著,他這次來是為了趙亮第二次拉人,之前才十個人,現在就要五十人了,這是不是有點快的誇張了?
“五十人算個屁,就是五百人我現在也能吃下。”
“知道我在汝州又多了多少礦山嗎?”
“知道車馬行和船幫需要多少護衛嗎?”
“知道東南的船隊裡能裝多少人嗎?”
這尼瑪根本就是個無底洞,五十人算個屁,這才剛剛開張。
雖然八旗子弟早已經朽了,可趙亮這裡要的是餘丁,是八旗裡最底層的一部分人,是八旗中最沒地位最窮的一部分人。
這種人往往可塑性最強。
隻要好好的調教調教,如何就不能用了?
雖然他們的身份敏感,可這些人已經是活死人了,他們的後路已經斷了。
趙亮是有些擔憂,擔憂這群東西太不爭氣,可他們自己心裡也該有些b數的……
“樹挪死,人挪活。你們在京城連個糧餉差事都沒,再擔著旗人的名頭又有個鳥用?到了外頭雖不再是高人一等的八旗大爺了,但你們能憑著自己的雙手來掙錢來養家。
甚至都能年年寄一筆錢來京城孝敬你們的父母。……”
當初在臨清,趙亮看著那十個活死人時,就是這麼說的。他說的這些話那適用於所有的下層旗人。
雖然那麼多的下層旗人中肯定有不上進的,寧願一家老小餓肚子,也不願意出來打工賺錢。甚至在他們的眼中,做工都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寧願把家裡的東西拿出來賣了也不出去做工。
但林子大了之啥鳥都有,有那些好吃懶做,朽木不可雕的,就也同樣會有一些散發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