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s抱歉啊,昨天的第二章竟然重複了,已經更改,已經更改。
“老天爺啊,讓雨停了吧。這該死的地方,我再不願意來第二次了……”
居鑾城外。不知道多少趙家兵士兵在埋怨著。
但卻也隻能這樣的埋怨著。
因為他們不可能放棄到手的優勢,讓阿都拉曼起死回生。
雖然這半個月裡他們無所事事,等於是白拿了半個月的戰爭津貼。
那可是五塊銀元啊。
但區區五塊銀元跟阿都拉曼比又算的什麼呢?這塊肥肉吃下了,足夠他們人人大發一筆橫財,真要讓他從自己的嘴邊溜走,才後悔莫及呢。
趙耀穿著雨衣淌過泥濘的山坡路麵,途中還滑了一跤,但總算回到了山坡上半部的營帳裡了。
然後第一時間就把雨衣給脫了下來。
這種以帆布為底兒,外麵加上了桐油和魚鰾膠這種東西,的確能隔水隔濕,但它也太熱了。
這東西有些不適合在南洋用,倒是很適合在北地裡用。
涼風吹刮著趙耀赤條條的身子,後者一點也不覺的冷,反而感到很舒爽。
衝洗一下身子,迅速換上一身乾爽的短裝後,趙耀坐在帳篷門口,望著嘩嘩嘩的雨水,無聊的望著天。
這兩天雨水又小了,從中雨轉為小雨了,趙耀誠心的祈禱它早點滾蛋,要不然他整個人都要閒出毛病來了。
不過居鑾城外的兵馬卻是越聚愈多。
現在除了趙家兵外,還有蘭芳兵馬,以及瑪穆的王國新軍。
蘭芳人是在確定荷蘭人真的‘不行’了後才決定出兵的,而且也隻是一千人不到。
瑪穆的王國新軍也才一千來人,而且內裡有一半是此前俘虜的柔佛兵。
這兩部人馬都是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的,但他們的出現,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具有著非凡的意義了。
這會大大降低趙家的色彩,淡化趙家的存在感。
甚至依照著與趙亮的約定,羅芳伯在決定摻入一腳的同時,宣傳就已經開始了。
現在整個蘭芳國的軍民商農就都知道,蘭芳已經跟荷蘭人開打了,並且聯合趙家的船隊,現在一舉殺進了柔佛,隻需要把一個叫居鑾的地方再拿下來,柔佛從今往後那就是蘭芳的小弟了。
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真像’在蘭芳國流傳,但有了蘭芳搶先一步的宣傳,那‘真像’到底是不是‘真像’,可就說不一定了。
這種事兒,隻要能搶占一個先手,那就很有意義了。
最重要的是,跟荷蘭人簽訂協議的人,真的就是蘭芳的重要人物江戊伯。
那可是蘭芳的二號大佬啊。
然後柔佛王國的國王瑪穆還會親自前來坤甸,在這裡跟羅芳伯簽署約定,到那一步時候,假的也是真的了。
趙家的存在感無形中就會被消弱很多很多。
趙亮現在還不敢太浪的。
南洋又不是歐洲,跟東南沿海交往甚密,他可不敢‘開疆擴土’。
就是那獅子洲都是蘭芳的。
不然消息傳回內地了,傳進乾隆耳朵裡了,哪怕是和珅在上頭,也保不住他。
居鑾城外,超過來自趙氏莊園的民兵也全部換上了蘭芳的旗號。
對比從內陸趕來的那三千人,他們已經完全適應了南洋的天氣。在這裡,連日下雨那是很常見的事情,幾乎每年都能遇上一次,甚至三兩次。
不過連日的降雨雖然讓城外的進攻部隊很不好受,可城內的阿都拉曼軍也難受的很。
降雨讓野地變成了泥潭,漫過腳踝的淤泥讓所有的人都提不起進攻或反擊的話題。
守在居鑾的柔佛兵根本就沒出擊的意圖,那他們就隻能挨炮了。
在大雨過去後,任衝立刻叫人在陣前搭建起了一溜兒戰棚。
把一門門火炮轉移到戰棚裡,然後他們就能放心大膽的對著居鑾開火了。
而居鑾的守軍呢?他們手裡根本就沒有火炮。
阿都拉曼的火炮大部分都丟在獅子洲了,然後又在之前的城外陣地攻防戰中丟個精光,包括彭亨那邊的軍隊,他們本身就沒幾門火炮,還要留一部分看家,剩下的幾門也在之前的戰鬥中被儘數打掉。
現在他們是隻能挨打,無力還手。太多的人在暗自埋怨自家的炮兵,為什麼就那麼廢柴?
而且居鑾雖然是一座城市,是一座山城,但是不要把這裡想的多麼美好。
這地方沒有清一色的石板鋪路,一旦下雨,城內也是積水連連。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座城市被圍困了半月,城內的糧食或許還很充足,但是燃料呢?
居鑾的百姓可不燒煤炭,他們這裡的日常燃料就是柴木。
這裡樹木遍布,隨便砍一棵樹,就能讓一家人燒好一陣子的了。
可整個居鑾才多少人呢?
隻講城市人口,這裡連千戶之家五千人口都不到。
因為戰爭來臨,又有不少人提前逃離了這座城市,可也同樣有很多人隨著阿都拉曼湧入了這座城市。
再加上四千多軍隊,居鑾的人口不減反而暴增了數倍。
這些人吃吃喝喝,每個人都需要燃料。
如果是平常時候這當然沒事,可現在居鑾被徹底包圍封鎖,近在咫尺的樹林也隻能用眼看著而夠不著。
這半個月下來,城內燃料問題已經是迫在眉睫。
阿都拉曼自然首先是緊著部隊供給,然後他手下跟隨他的那些忠誠誌士也不能委屈了。
那隻能委屈的就是大批的平民百姓了。
燃料的缺乏首先就應在了他們的身上。
而這些人的生存環境本就不好,因為城內房子少而人多,那就隻能叫幾家人住進原本一家中。加之土著們於衛生上又不講究,隨地大小便,垃圾胡亂扔胡亂放,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下他們隻會把自己的生存環境搞得更加糟糕。
如果有充足的燃料,他們還可以用來燒熱飯熱水,用來乾燥房屋;沒有了充足的燃料,他們連吃飯都難保證了,就更沒辦法保證熱水等其他方麵了。
一個個喝冷水,甚至很多人都直接接雨水喝,或是就近水坑裡取水飲用,濕漉漉的衣服和住處也得不到燃料烘烤,這樣沒人生病才是怪事兒呢。
可是他們隻是平民百姓,那就是生病了,也得不到醫生的救治啊。
阿都拉曼手中的那寥寥幾個大夫,光顧著他這些貴族都還缺人呢,哪裡顧得上平民百姓?
就在趙亮起身從巴達維亞返回獅子洲的時候,居鑾城內已經病魔肆虐,成敗上千的人倒在了疾病的魔爪下了。
城外的部隊條件挺艱苦的,但比起城內卻真的優越了很多。
至少他們生病了有人管,有藥可用,還有充足的燃料,哪怕天天都要泡在爛泥汙水中,這過去的半個月裡,也隻有二百來人染病。
而且很快就都好了。
城內的人呢?
那平民區裡病魔肆虐,阿都拉曼開始的時候根本對之不理不睬,等意識到問題麻煩的時候,已經想管也管不了了。
最後是隻能任由病情發展,現在病情都已經在向著軍隊蔓延了。
阿都拉曼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了,他曾經把這場大雨當成是真神對他的庇佑,可現在卻又因為這場大雨而被逼到了絕路上。
他唯一的希望就隻有荷蘭人了。
堅持,堅持,再堅持。
阿都拉曼堅信荷蘭人跟定會來的。
這都成了他人生的執念,一名勸說他趁機突圍的侍從都險些被他處死。
阿都瑪吉也幾次勸說阿都拉曼及時突圍,要真等到了病魔肆虐全城的時候,怕是想突圍都已經不可能了。
阿都拉曼暴跳如雷,指著阿都瑪吉大罵他動搖軍心,兩人鬨得很不愉快。
而當阿都拉曼真的等到了荷蘭人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的呂特,聽著翻譯的翻譯,一種不可抑製的暴虐情緒從他心底裡猛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