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組織不太正常!
房間的構造和王華屋內的如出一轍。
張源一直接向廚房走去,旁邊的老奶奶一手抓住了他,色厲內荏地斥問道“你莫名奇妙闖進來想乾什麼?”
張源一神色冷酷地將扒在他道袍上的雙手拽下,說道“老太太,你養鬼養了這麼久,應該害了不少人了吧。”
老人聞言臉色一變,強裝鎮靜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而後又用右手指了指兩人,歇斯底裡地叫道“我要報警,把你們這兩個破壞屋門,強行闖入彆人家裡的歹徒抓起來!”
接著又裝模作樣地抖落了幾下佛珠,眼睛盯著麵前的年輕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這樣胡作非為,早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張源一沒有繼續與老人爭辯,而是在廚房裡四下翻找,不一會打開廚櫃,從裡麵抱出來一個一尺見圓的大壇子,上麵還貼有幾張灰色的符咒。
老太太見到這一幕,再也顧不得指責兩人,急忙衝了上去,想要搶回這個壇子。
剛才已然進入屋中的方柳格見勢不對,立馬上前攔住了她。
張源一冷冷說道“現如今還是不肯現身嗎?”話音落下,被他拿在手上的壇子還是一動不動。
張源一雙臂一抬,壇子就飄在了空中,滴溜溜地轉了起來,接著他雙手掐訣,一掌拍在壇壁上,大喊一聲“出!”
一股黑煙從裡麵悠悠冒出,在眾人麵前凝成了一個孩童,看上去約莫七八歲的樣子。
那孩子身上一層詭異的青色皮膚,瞳孔透紅,眼白泛黑,雙手呈爪伸向麵前的小道士,可是離張源一有一掌之距時便難以寸進。
孩童扭過頭,想要向方柳格飛撲而去,可仍是如方才一樣的遭遇,剛跨出一步,就被硬生生地斷了去路。
青膚小鬼被張源一以道法困住,在五尺寬的陣法中撓上抓下,口中不斷傳來可怖的低吼。
事已至此,老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沒有了先前的威風,手中的佛珠也撒落了一地,滾得屋內到處都是。
她渾濁的雙眼流下兩行熱淚,哽咽地問道“能不能放過他?”
張源一眯眼說道“如若我沒有看錯,這小鬼應該和你毫無血脈關聯。”
老人聲若細蚊“沒錯,他是我六年前收養的一個流浪兒,當時看他可憐,我自己又老無所依,就想讓他陪陪我,那孩子當時很開心地答應了。”
老太太抬頭看著被困的小鬼,苦笑著說道“但是好景不長,有一天這個孩子替我去院裡水井打水的時候,掉了下去。每次我都囑咐他,一次隻打一壺就夠了,以往他都很聽話,可能是那天他在外麵受了彆人欺負的緣故,回來後生悶氣,心裡不服輸,將整個水桶都裝滿了。”
張源一看著老人,說道“他死後,你就四處尋找方法,找人為他做了這個壇子,還畫上了幾道安魂符。至於門上的佛家驅鬼符,恐怕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是的,我早年認識了一位能人異士,我隻說是受故人所托,他念在我以往行善積德,吃齋念佛的份上,幫了這個忙。”老人用乾枯的手掌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她繼續說道“可是我沒想到這孩子成鬼後不久性情大變,不像以前那樣平和,聽話,反而動不動就生氣,話裡話外都充滿了戾氣,有一次看到他的嘴角帶了血跡,我問他吃了什麼,他說讓我不要管,第二天就聽說附近死了人,屍體被吃得隻剩骨頭。”
老人說到這裡,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哭喊道“他向我求情,讓我不要找人除掉他,我於心不忍,也就答應了。可後來他非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最終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也七老八十了,不奢求什麼,隻是想找個人能陪陪我,說說話,聊聊天。”
張源一憤怒地質問道“婦人之仁,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時仁慈,死了多少人?”
老人此時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內疚地不敢抬頭,隻是不停地流著淚。
張源一拿出一個槐木手串,一指那青色小鬼,口中念道“進!”
隻見那小鬼身形開始消散,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數秒過後,又變成了一縷黑煙,慢慢地飛進了手串中。
張源一將手串放回袖中,拿起壇子招呼方柳格一起走了出去,臨走前對老人說道“念在你以前與人為善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太多,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出了門,方柳格接住遞過來的壇子,詢問道“老張,這人變成鬼以後,是不是性格都會發生劇烈的變化?”
張源一答道“變成野鬼之後少了許多世間的束縛,心底一直壓製的醜惡欲望便有了宣泄的當口。假如你生前一直受某個惡霸欺負,你變成鬼後第一件事想去做什麼?”
方柳格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肯定是去找他報仇了。”
張源一點點頭,說道“沒錯,大多數人都有這個心理,但是這個小鬼吃人應該不是這樣,在他是一個流浪兒的時候,他就體會了不少人間疾苦,心態肯定非同常人。”
他下了樓梯,向東南角的樓房走去,嘴裡繼續說道”後來被老人收留,不管怎麼說,都相當於有了一個家,按理說應該是感恩大於仇恨,實在不至於此。再者,聽那老人所說,他一開始並不是這樣,是突然有一天才性情大變的。”
“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方柳格好奇地問道。
張源一站在一個房屋的門外,敲了敲門,輕聲說道“問問不就知道了。”
屋內沒有傳來任何走路的聲音,門就莫名奇妙地打開了。
裡麵那個女鬼老嫗正坐在桌旁,看著兩人笑著說道“等你們好久了,這會兒終於來了,快坐吧,茶都要涼了。”
方柳格不知老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保險起見,還是看身旁的張道長怎麼做,反正自己也就是個打下手的。
見張源一大大方方地落座後,方柳格也跟著入座,在張道長的示意下,他把壇子放在了茶桌旁邊的櫥櫃上。
張源一開門見山道“老人家,這個小鬼和東北角那個惡鬼其中的關聯,想必您應該知道一些蹊蹺,能否給我們這兩個後生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