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將手遞給他,一邊回想起在鬼鎮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拽著我狠狠咬了一口的,難道這回他要故技重施?
我不禁開口問“你又想咬……哎喲!”
話還沒說完,他果然又把我的中指咬出血了。
凝著血珠的手指被韓九塵捏了捏,擠出更多鮮血,遞到瓷碟上抹了抹。
韓九塵放開我的手,指尖重新凝起火光,點在我的血上。
隨著呲呲的幾聲好像點燃煙花的聲音,兩個瓷碟裡血跡的上方竟然各燃起了一簇火苗。
最神奇的是,明明沒有一根燈芯,這兩朵小小的焰火,亮度居然超過了韓九塵的飛蛾以及牆上的火把,把地下室的情況照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臨近的一截走道。
從走道的寬窄程度來看,這地下室真是挖得十分隨意,牆麵坑坑包包不說,還時寬時窄。
我們跟前的大門,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我看見了門上篆刻著的符文。
符文我肯定是看不明白的,我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了這兩盞被我的血點燃的瓷碟燈上。
我不由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見過人點燭,這人點血還是頭一回見。”
“心燈,用心思澄澈之人的指尖血做芯,可以辟除迷障,隻要獻血人的神思純淨,則心燈不滅。”韓九塵一邊說,一邊把兩個瓷碟分彆擺在兩邊凹凸不平的牆上。
“哦!”嘖嘖,這是在誇我心靈純潔麼?
嘻嘻嘻,像我這麼謙虛的人,自然要表現出點羞澀。
我故做不好意思的樣子,“哎呀,這種事你心裡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嘛~”
韓九塵看了我一眼,沒接話,一副你繼續裝的神情。
我瞄他一眼,偷偷抿嘴笑著,一開心就沒能管住嘴,“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血?”
這回韓九塵連看也不看我一眼了,開始擺弄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毛筆和朱砂,在門口呈半弧形一圈一圈寫起了符文。
呸!我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什麼傻問題,他又不是人!
我急忙轉移話題“明明沒帶工具箱啊,你在哪兒藏了這一身的東西啊,你是藍胖子嗎……”
韓九塵手下一頓,無語地看著我,那模樣像是希望我閉嘴。
我意識到自己今天的確有點話多了,於是我趕緊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開玩笑,他可是我的保命符,萬一打擾到他寫錯點兒什麼,我就隻有哭暈在廁所了!
地上的符文寫好後,韓九塵收起筆,再度像在外麵那樣,把雙手拇指和食指圍成圓形,貼在門上,沉聲說了聲“裂!”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他說這個字了,心裡的好奇因子實在憋不住蠢蠢欲動,於是問他“你說的這個裂,究竟是什麼意思呀?”
韓九塵說,這是玄門的心法口訣,分為裂、定、滅、渡。
裂字訣能撕開縫隙;
定字訣能定住鬼物;
滅字訣讓其魂飛魄散;
渡字訣既是超渡。
我覺得這四個字厲害大發了,連忙問,“我可以用麼?”
韓九塵說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心法須結合自身靈力使用,才能發揮真正效果。
如果隻是平常人念一念,頂多隻能辟除一些普通邪祟而已。
我撇撇嘴,得了,這就是說我沒靈力用起來沒啥效果唄!
韓九塵沒再理會我,全神貫注的對著門低聲念叨起咒語來,聲音之小,我明明就站在他身邊,都聽不清他念的是什麼。
韓九塵念了一會兒,緊緊閉合著的門突然開始響動,漸漸敞開,一股冷風夾著刺鼻的腥氣從門裡呼嘯而來。
先前又哭又笑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淒淒的鬼叫。
這聲音十分尖厲,像是沒有傳入耳朵,而是直接衝進腦子裡一樣。
我瞬間就覺得腦子發脹,頭暈眼花,似乎有無數星星圍著我轉,像是貧血的人蹲久了,突然站起來的那種暈眩。
“韓九塵……我的頭好暈啊……”我搖搖晃晃的,腳下像踩在棉花上。
韓九塵直接把我摟入懷裡,捂著我的耳朵,嘴唇輕輕貼著我的額頭,嘰裡咕嚕念了幾句什麼話,我的腦子逐漸清明起來。
緊接著,我聽到無數咚咚咚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撞在牆上而發出來的聲響,我細細聽了一會兒,發現聲源來自門內。
我立刻將目光投過去,就看見門裡簡直成了黃顏色的海洋!
一群又一群黃色的鬼魂相互擠壓,左衝右突地朝著門口衝來。
那些東西卻在門口被阻住了去路,仿佛門口有一麵看不到的牆。
他們無法突破卻不肯停息,接二連三地撞上來,咚咚咚響個不停。
我想起之前韓九塵在門前畫了符文,心想一定是那些符文起了作用。
不過韓九塵接下來的話,瞬間讓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超生無門。”韓九塵低語著。
“啊?”我一聽他這話,心瞬間哇涼哇涼的,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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