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正我不走!”就如他在鬼鎮所說,如果他都沒有辦法了,靈監局還有人能救他麼?我才不信呢!
我知道,此刻不應該和他置氣,可是現在要我在危難關頭丟下他一個人逃命,我做不到。
正當韓九塵想要訓斥我,一個陰森森妖異的男聲,憑空響起,似千裡傳音,在夜空中回響——
“既然不想走,那就一起留下吧!”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刮過,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天空下起大霧,兩盞燈籠在霧中飄來!
看見這燈籠,我倒抽一口氣,心說完蛋了!那鬼君從夢裡逃脫了!
接著,duang~的一下,是鑼鼓的聲音,如夢裡一般,一隻小鬼揮舞著一杆繡著字的大旗,大喊“鬼君出巡,擋駕天誅!”
在這小鬼身後,自然是鬼君的轎輦。
紅得異常的轎輦伴著鬼燈,就這麼飄飄忽忽,由遠及近的出現在我們眼前。
和夢裡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鬼君,身披黑色鬥篷,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麵具,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就連鬼鎮的等活地獄也無法匹及。
更讓我無法置信的是,王悅悅竟然也在叫較攆之上,正襟危坐在鬼君身側!
“王悅悅你——”
“蘇、蘇清徵,韓大師,對不起……對不起……”王悅悅不住向我和韓九塵道歉。
她的聲音發顫,帶著哭腔,顯然是被脅迫了。
我終於知道,這是一個局,王家和唐軒亦一起設下的局!
從韓九塵答應王家看一看的那一刻,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不,或許是在更早的時候,韓九塵和那隻冒牌貨厲鬼共靈的那一刻,接收的記憶就是他們的計劃!
混賬東西!
就在我氣得咬牙切齒的同時,我手腕上的空翠竟然亮起幽幽綠光,空翠裡麵的紋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不停滾動,它在提醒我,這個鬼君,很危險!
韓九塵臉色凝重,他握緊天罰,小聲對我說“記住我的話,我一但揮動天罰,你立刻就跑。”
我想也沒想就拒絕,說“逞什麼英雄呢!我要是跑了,你是要一挑三嗎!”
我想到那些掉在地下室的乾屍,以及韓九塵當初的遭遇,我特彆害怕,如果在我搬來救兵之前,他被逮住了,再度被釘上凝魂釘,那可怎麼辦!
明明就隻有半魂了,怎麼經得起那樣的折騰。
光是想想,我的心都跟針紮一樣疼。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韓九塵說“你先走,他們還沒能力折騰我。”
當我想再次拒絕的時候,韓九塵卻沒了耐心,先一步怒瞪著我說“我讓你滾!你留在這隻會拖累我!到時候我能走都沒機會了!懂嗎!”
韓九塵的表情帶著一絲猙獰,我被他吼得有點委屈,雖然我知道他說的其實是事實。
我咬著唇,吸吸鼻子,才對他說“好,我現在可以走,不過我會跟著救兵再回來的!”
韓九塵聞言,臉上表情放鬆了些,然後他沒有再理會我,而是握著天罰嘰裡咕嚕念了幾句什麼咒語,接著大喊一聲老鬼,天罰發出一聲像是從沉睡中醒來的呻吟,隨後一陣黑霧從天罰劍身上冒出,飛到空中旋了幾圈,化出一個人形,並且逐漸現出人樣。
那是一個穿著圓領大袖衫的青年,黑長直的發型,臉色蒼白,一眼能看出來是男的,卻長得比女人還要妖孽。
他懸在空中,身體有些透明,一副不怎麼情願從天罰裡出來的樣子。
先前韓九塵叫他老鬼?所以這是封印在劍裡的鬼還是劍靈啊?
不過現下我也沒心思去猜想了,我神經緊繃,等著韓九塵發號施令。
韓九塵長劍一揮,吵著我吼道“跑——”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一個跑字過後,緋帝和青火乾起來了,老鬼攔下了欲朝我飄來的浩兒,韓九塵和鬼君以及幾隻小鬼正麵交鋒!
王悅悅躲在較攆上不敢下來。
而我,跟隻脫韁的野狗一樣,朝著山腳狂奔。
空翠已經形成了一圈保護屏障,此刻的我就像一盞奔跑的綠燈!
王洪偉拖著他殘破的身體跟在我身後,這坑爹的龜兒子,完全沒了先前行動緩慢僵硬的狀態,似乎沒了浩兒在肩膀上,他瞬間就能活蹦亂跳了一樣!
我之前在小破書裡看到過,鬼的怨氣和重量成正比,想來剛才他走得那麼辛苦,是因為浩兒坐在他的肩上?
不過我現在也沒空去思考情況是不是如我猜想的這樣了,逃命要緊!
我必須脫險,去搬救兵!
韓九塵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