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發現房裡還有另一個人,這不得不說有些嚇人。
走廊的燈光照不到他所坐的位置,丁冬攥緊了身上的被子,吞了口口水,摸索著找到了床頭燈的開關。
啪——
整個房間被暖色的燈光所填充,借著燈光,丁冬發現,坐在那裡的人竟然是溫子畫。
他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注視著她,就這麼安靜地坐在那裡,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你怎麼在這裡?”丁冬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他,覺得頭更疼了。
特護這個點正在隔壁的休息室裡休息,深夜的醫院走廊沒什麼人走動,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大半夜摸到這裡來。
聽見她的聲音,溫子畫的眼神動了動。
渙散的目光逐漸聚焦,最終落在她臉上。
溫子畫咧嘴對她笑了笑,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緋紅。
空氣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夾雜著些微不甚明顯的酒精氣息。
即使是坐在床這頭,她也嗅到了來自他身上的酒氣。
“你喝了多少啊?”她皺眉,穿了拖鞋走到他身邊,仔細凝視他的臉。
他看起來有些神誌不清了。
他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丁冬靠近自己,整個人依舊沒什麼反應。
直到她在他眼前停下,溫子畫突然歪了歪頭,伸出手來,驀地牽住她的手。
丁冬一驚,下意識就要甩開他,卻被他攥得更緊。
下一秒,他整個人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柔軟溫暖的小腹處,嘴中喃喃念著“薇薇……薇薇……”
丁冬有一瞬的怔愣。
他還在兀自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你把我也帶走吧……是我的錯……”
她的身體逐漸柔軟下來。
看著麵前那顆有著柔軟發絲的腦袋,丁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來他是喝多了,想到了某個女孩吧。
一遍遍地認著錯,可是卻是抱著另一個人。
“你認錯人了。”她低聲說,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他隻是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這句話,語氣像是含糊不清的呢喃,又像是執著的低語。
“大哥,道歉應該去找當事人啊。”丁冬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惹上了這尊大佛。
隻是聽他所說的,那女孩似乎走了?
大概是因為找不到那女孩,他才這麼傷心的吧。隻是這樣被人抱著喊錯名字,確實有些令人高興不起來。
丁冬又掙了掙,發現甩也甩不開他,於是隻能就這麼站著,長久地沉默下來。
其實她何嘗不懂溫子畫的刻意顯露的玩世不恭?當年老鬼去世後,她也是這樣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隻有經曆過失去的人,才會想到用笑容來掩飾內心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