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頭暈?”他接著問,目光觸及她比往常更加蒼白的臉色,聲線都緊了幾分。
丁冬開口“沒有。”
其實四肢無力的感覺還是有一點的,頭暈倒不至於,畢竟丁冬沒獻過血,突然一下抽了400,這都屬於正常反應,護士已經交代過了。
聽她這麼說,封承煜似乎才稍微安下心來。
他又掀開她的衣袖,去看她左臂上的傷口。
之前邵嘉瑉在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丁冬穿了一件寬鬆七分袖的上衣,左臂一直無力地垂著,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彆扭的地方,但是他知道,傷口一定還痛著。
傷口的地方包著醫用棉紗,厚實地裹了一層又一層,並沒有血跡滲出,看來她倒是經遵醫囑沒有劇烈活動。
一想到她自己受著傷還堅持要給林小靜獻血,他就覺得既心疼又無力。
他放下她的衣袖,沉默數秒,才悶悶地脫口一句“是我不好。”
沒有保護好她。從前也是,現在也是。
一次次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他卻無能為力。原本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可以避免這一切的。
“你有什麼錯?”丁冬看了他一眼,輕歎一聲,轉而又說“要去林小靜家的是我,帶她下樓的也是我。怪隻怪我沒有防備心,明知道自己不安全,卻還是輕易放鬆了警惕,甚至還害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說到這裡,丁冬良久地頓了頓。
隨後她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深沉的情愫,“如果沒有我的話,安城他們不久之後,就會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了。”
看著這樣的丁冬,封承煜抱著她的力道越發加大。
他忽然有一種即將要失去她的惶恐感。
“彆瞎說。”他深深蹙著眉,語氣嚴厲了幾分。
“真的,封承煜。”丁冬抬眸看著他,明明唇角帶著幾分笑意,眼底卻盛滿荒涼,“我覺得,自己好像個災星一樣,總是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好,總是把事情搞砸。
“沒有,你沒有。”封承煜很快否定,一遍遍地說著,像是怕她打斷一樣,“你很好。”
他從來覺得認識丁冬是自己的幸運。
隻是這次的事情實在太惡劣了,他知道丁冬心裡不好受,她沒辦法不自責。他想,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減輕她的心理負擔的話,他一定會儘力去做。
有些意外非人力所能控製,她並非有意,一切卻因她而起,最終招致這樣的結果,這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那個男人拿刀割傷我的前一秒,我還在想,有個寶寶真好,要是我們也有一個就好了。”
丁冬目光空洞,盯著遠處仿佛出了神。
“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今天還切實地感受過那個孩子的存在,可現在,他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