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定回客棧書寫野菜菜品的方子,約好提船時再來叨擾,再婉拒了卓遠圖酒樓晚飯的邀約,告辭退出。
卓遠圖特意派管事送他們出船廠,和管事殷殷道彆分開,四人並排站著,看著寬闊的河麵,想著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臨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地方的人來府城大船廠買船,這事兒順利的,簡直出乎意料。
袁冬初隱隱察覺到,這趟好事,大約是沾了顧天成的光。
她賣野菜的那點兒分量,估計隻是買東西添秤的那點兒添頭。
“咱們接下來做什麼?怎麼把船弄回去?”袁冬初先開口。
他們有計劃,按照造船周期,三四個月之後才會帶人來接船。
在那之前,需要在衙門備注河運資格,並把回程的貨運業務聯係妥當,保證不跑空趟。
可現在,什麼計劃都沒有,衙門的運貨許可文書還飄著呢,船忽然就到手了。
這意外、這份驚喜,著實讓人措手不及。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通州府,貨源沒貨源,船工沒船工,要啥沒啥,這怎麼整?
袁長河問秦向儒“秦公子不是要去書鋪看看嗎?打算什麼時候去?”
“袁伯伯和天成接下來去哪兒?”秦向儒問道,看起來兩人似乎有所計劃。
顧天成道“咱們去碼頭周圍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運往上遊的貨源,如果恰巧有懂行船的船工同行,那就更好了。”好像衙門的文書一文不值似的。
“沒有引薦,就這麼找貨源和船工?”袁冬初驚訝。
素不相識的,如果遇到個心術不正的,半道出點幺蛾子,搞點兒事故渾水摸魚,他們這趟貨運就毀了。
不但壞名聲,還得陪貨主銀子。
袁長河很淡定“咱找的,自然是在府城有信譽,有好口碑的。”
顧天成也笑道“使壞的人精著呢,沒這種眼力的騙子,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咱不怕他算計,隻怕他不敢來算計!到時候,誰占便宜還不一定呢。”
額……吹牛的吧?袁冬初很是汗了一把。之後又特意看了看這貨的腦門,想看看上麵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標識。
難道顧天成的麵相天生就有奇特之處,能讓堂堂鴻江船廠的大老板親自套瓷,能讓人看出他的不同,甚至連騙子都謹慎的退避三舍?
顧天成被袁冬初看的有點發懵“怎麼了?”
“沒事,”袁冬初回神,“我也想去書鋪看看,咱都去嗎?”
袁長河搖頭“咱得儘快想辦法把船弄回去,我和天成去碼頭看看有沒有門路。你隨秦公子去書鋪好了,相互照看著點兒。”
“行。”袁冬初痛快答應。
“這個……”秦向儒很躊躇。
“我……”顧天成也想去書鋪。
“那行,就這麼決定了。”袁長河拍板,自家閨女說行,那就一定行。
他們之前就有打聽,那其實不算是書鋪,人家叫東旭書局,顧天成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媳婦和秦向儒那個憨貨一起走了。
說他憨貨一點兒都不假,他就不能說先不去書局嗎?之後再陪他們一起找運貨門路也挺好啊?
顧天成後悔了,剛才他也應該說想去書鋪,大家一起行動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