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沙老大來說,著實當然不算什麼。
可是,被顧天成這麼感謝著,再看他那笑出來的整潔牙齒和一臉的陽光燦爛,沙老大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義薄雲天他敢不敢當暫且不說,那狗屁的宅心仁厚……他t若是宅心仁厚,早就被這碼頭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這個顧天成,康老弟怎麼看?”一邊喝酒,一邊講述碼頭風雲的張春生問康豪。
“有心計、有手段、有義氣。”康豪有些色變的說道。
他當然明白,這一次,顧天成成功的在通州碼頭立威。
在通州這樣一個交通要地、同時也是大齊最重要的貨物集散地,每天在這個碼頭進出的船隻不知凡幾。
相應的,在這裡扛活拉纖的人就更多了。
顧天成今日來了這麼一出,起碼在很多賣力氣吃飯的群體中,他已經有了一定的聲望。
若是能善加利用,顧天成以後在運河行船、甚至圖謀更雄厚的前程,都會有極大地便利。
張春生深深悶一口酒,再次喟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都是年輕人呢,康豪默然。
這個時候,同樣議論此事、發出同樣感歎的,不止張春生和康豪。
卓府大宅子,用過晚飯,卓遠圖去了前院。
前院書房裡,船廠大管事何東平已經候著了。
何東平一旁的案幾上,放著一份文書。
話說,和文書打交道,原本就是何東平的職責之一。但是這幾日,他下功夫的文書,卻是以往不曾有的內容,和他們鴻江船廠本行實在沒什麼關聯。
介入本行以外的生意,很費心啊!
見卓遠圖進門,何東平連忙站起恭迎。
“怎樣了?那個袁姑娘,可還好說話?”卓遠圖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一邊問道。
“嘿嘿……”何東平尬笑兩聲,順著卓遠圖的手勢坐下,心中叫苦。什麼叫可還好說話?很難說話的好不好。
“袁姑娘咬得很緊,她要求,關於信局的運作,咱們可以派管事進去做輔助,但必須是輔助,他們河運行要絕對的主導權。”
卓遠圖皺了皺眉,“其它呢?”
和很多短視的人不一樣,卓遠圖很看重投遞這個事項。
就袁冬初最先給出的那份計劃來看,信局前期的投入並不很多。
至於後期,那份計劃書沒提,但以鴻江船廠這麼多年積攢的財力,做一份大的投入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沒想到,那姓袁的小妮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而已,和何東平這樣老練的大管事商談,居然也能“咬的很緊”,要把信局掌握在她那一方。
這一方麵說明,袁冬初籌劃的信局規模不小,說不定,另有很多看不見的利益關乎河運行,所以她才不鬆口。
另一方麵,和鴻江船廠大管事談合作,能不落下風,也說明袁冬初這女孩子很不一般。
何東平代表的是鴻江船廠,在一定程度上,何東平的意思就是他卓遠圖的意思。
通常情況下,很多大商號的東家、和資曆很深的生意人,和何東平商談,也得放下身價,在一些事情上做出退讓。
而袁冬初卻做到了,在何東平這樣氣場強大的大管事麵前,沒有讓出鴻江船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