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成有娘親管著,很少有放浪形骸的時候,酒量便沒多少。
昨天他們和沙老大相談甚歡,說好一起吃個便飯。一番你推我讓之後,最後還是劉啟元出麵付了銀子。
他們都不是富貴出身,所以飯菜並沒多豪奢,但也是燒雞醬肉、酒菜齊全。
兩桌十幾個人推杯換盞,著實熱鬨了一晚上。
彆人還好,隻有顧天成和慶哥兩人,最先醉倒在桌上。
顧天成是沒有喝酒的曆練,慶哥則是天生酒量淺。兩撥人屬於大哥不笑二哥的節奏,看著酒菜差不多了,各自扛著自家人,儘興而歸。
清輝和小滿兩人倒是沒事,因為他兩人借口還未成年,並未參與鬥酒。
小滿猜測顧天成酒沒醒也是慣性思維。
兩人走到隔壁房間門口,劉啟元抬手敲門。
開門的是星輝,劉啟元笑問道“你家老大怎樣?酒還沒醒嗎?”
自從顧天成把星輝和星耀收在手下,星耀通常都是跟著袁冬初的。星輝則一直跟在顧天成左右。
所以大家開玩笑時,都是這麼個說法。
星輝顯然也對這個叫法很習慣,打開門讓他們進去時,低聲笑道“酒醒了,正數錢呢。”
數錢呢?劉啟元腳下差點一個踉蹌,這是昨天那頓飯吃的心疼了?
他們如今已經有諾大產業,卻從未這樣酒菜齊全的大吃大喝過。不過,以顧天成的性子,應該不會這麼吝嗇啊。
劉啟元抬腳進門。
果然見顧天成正坐在桌前,一邊放著錢袋和一個匣子,麵前是一些散碎銀子和大小幾個銀錠子。
另有兩張銀票,麵額都不大,是他們出門前,在秦向儒處走賬,從袁冬初那裡支取的。
劉啟元在顧天成身邊坐下,笑問道“數清楚沒?”
小滿和星輝兩人則湊在一旁,一邊嘀咕,一邊笑望著他倆。
顧天成抬頭,很是心疼的說道“咱們昨日怎麼吃的?居然花了近九兩銀子。”
劉啟元立即就笑出聲了“你昨晚上不是喝多了嗎?還能記著這些。”
顧天成瞥他一眼“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把翼陽碼頭拿下來,攢夠了攢兄弟們的盤纏就能動手。喝多少,我都得記著銀子上的事兒。”
翼陽碼頭和趙博財終究是他的一塊心病,翼陽到通州這段水路有兩處河流交彙,水流湍急,本就難行,還要防著趙博財,他著實不安心。
劉啟元接著笑“彆心疼了,咱這九兩銀子花得不冤。有你之前給沙老大撂下的話,再有這頓酒喝下來,雖說兩家還稱不上兄弟,但尋常朋友的交情已經有了。和沙老大比起來,翼陽不算什麼。”
顧天成就有這樣的本事。尋常套交情的客套話,經他口說出,就能讓人相信,這話是發自顧天成肺腑的。
昨天他忽悠人家沙老大,就是憑的這個本事。
不過,那些話在尋常人說來,的確是客套話。但在顧天成這裡卻不儘然,隻要對方沒有背信棄義,他會把那些話當成自己的承諾來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