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兩句話,康豪自去打水洗漱。
連巧珍對他這麼晚回來頗不耐煩,但想到這兩日開鋪子還算順暢,便也沒太給他臉色看,隻淡淡問道“劉啟元和顧天成他們還好吧?他們這趟來通州所為何事?”
康豪喝了不少酒,但依然清醒。
席間他們倒是提起誠運的事,但想到顧天成上次說的流言源頭,以及事後連巧珍的態度,康豪並不敢保證,連巧珍不會再犯。
當下哪敢細說,一邊擦臉,一邊含糊道“大約是對信局做日常巡視吧,我沒問。”
把懷有身孕的媳婦扔在客棧,你跑出去和人喝酒,這麼晚才回來,居然給我說你們什麼都沒說?連巧珍差點兒責問出口。
壓了壓火氣,終究沒發作,連巧珍繼續問道“他們有沒有提再把你引薦給碼頭大哥?”
這個可以說,康豪坐在桌邊,很痛快的回答“那日,天成和啟元見了沙老大,已經做過介紹,日後見麵,隻說名字就能知道彼此。沒什麼大事,不用專程見麵。”
“已經有介紹了?他們怎麼說的?”連巧珍皺眉。
平心而論,康豪能認識沙老大,當然是好事。但通過顧天成認識,就不然了。
顧天成如此熱心給康豪引薦朋友,而她是康豪的媳婦,日後她想做些什麼,沙老大很有可能心生反感。
不知顧天成是怎麼說的?有沒有留下空子?
康豪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答道“他們和沙老大說,我要在衙門裡做事,希望以後雙方能有個照應。”
連巧珍聽得頓了頓,說道“點心鋪子不幾日就會開張,我又懷著身孕。你去衙門這事,能不能往後放一放?”
“放到什麼時候?”康豪頓感不妙。
果然就像他猜的,連巧珍說道“等我生下孩子,孩子百日之後再作打算。怎樣?”
康豪心下一涼,麵無表情的問道“那這段時間我做什麼?”
連巧珍毫無所覺,依照自己的想法說道“你幫我打理鋪子便好。還有,鋪子剛開,一定很忙,家裡一些繁重的事情,我怕顧不過來。”
康豪聽得一陣酒氣上湧,果然就如他想的那樣。這女人,當真以為他就是個吃軟飯、那麼沒出息的嗎?
“你若不方便,鋪子就彆開了。”康豪冷冷說道,“我今日已經給張大哥帶了話,明日一早就要去衙門尋差事做。我能賺錢,你安心在家待產便是。”
這一刻,康豪覺得自己真是太窩囊了。
他雖然來了通州,雖然張春生已經打聽好,他能進衙門做事。
但就像潘再水說的,他在衙門做事賺的錢,顯然不如開點心鋪子,很不如。
連巧珍因鋪子準備順利的忍耐,在康豪說出這些話的一刻蕩然無存。
她嚴厲責問“鋪子已經租下,租金都交了,你居然說這種話?”
康豪身上還有酒氣,但內心的落寞卻讓他異常平靜“若你之前說你開鋪子,就讓我操持家務,幫你打下手。我定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