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若這樣放任他們離開,反倒是作孽了。
“不行,不能讓他離開,得攔下他!”念頭電轉之間,張春生霍地站起。看樣子,這就打算衝出去拿人。
“彆急彆急。”周山連忙上前把他按回座椅。
顧天成也勸道“這事不簡單,不能衝動。”
若那太監的確打算跑路,定然有充足的準備,很可能有護衛、武功高手之類的人從旁協助。
顧天成自己到是有人能用,但若不通過官府,隻憑誠運自家兄弟,攔幾個人可能還行,甚至殺兩個也不成問題。
但想做到沒有漏網之魚,把關鍵人物不受傷害的截下來,那就是他們不自量力了。
混市井和碼頭的,大多都是打的王八拳,憑的是不要命的狠勁和打鬥經驗。
隻看路引這件事的操作,正主兒連麵都沒露,路引就悄無聲息的開出去了。日後通州的記錄和裡甲核查戶籍時,祖孫兩人都是正常離開,再不會有人關注他們。
能把事情做成這樣,說不定府衙就有他們的眼線。
不確定官府是否有眼線的情況下,他又怎敢隨便報官?
他這兒正腦袋急轉,拿不準到底暗地裡跟隨、從長計議呢;還是孤注一擲,豁出去試一把。
卻聽得投遞行的院門被人拍響了。
隨著院門打開,院裡的夥計剛有依稀的詢問聲,一個很張揚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顧天成呢,小爺來了,還不趕緊出來迎客,囉囉嗦嗦瞎問個什麼?”
顧天成眼睛一亮,和周山對視一眼,“薑成華來了。”
薑成華的到來自然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隻是來的早晚而已。
但對於張春生來說,意義卻大不一樣。
京城薑家,那能是尋常人家嗎?
之前袁冬初雖然很淡定的安排了這件事,一點兒沒擔心,京城貴公子會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
但這位真的出現,還來的這麼快,還是把他驚的夠嗆。
叫囂的當然不是薑成華,而是和薑成華形影不離的陳子更。
隨著顧天成迎出去,薑成華兩人也進了院子,四個小廝緊隨其後。
隨著陳子更的聲音蕩開,誠運後院各個房間,冒頭的冒頭,走出來的走出來,都是圍觀來的什麼人,居然在自家院子弄出如此囂張的氣場。
一時間,整個院子看起來都喧囂了幾分。
顧天成笑著走下台階,和薑成華兩人相互見禮。
投遞行的潘再水、周山等人站在顧天成身後,充分顯示著對這兩人的重視。
潘再水和張二柱自覺和兩位貴公子很有距離,而且很明顯,顧天成這麼突然的來到通州,又詢問過薑成華。
此行遮遮掩掩的,顯然就是和薑成華有關。
顧天成陪兩人進了堂屋,潘再水安排了座椅、茶水等物,便得體的告退。
留在房間裡的人,還有周山和張春生。
薑成華和陳子更在牧良鎮時,是認識的周山的。
讓他們詫異的是張春生。
相互介紹時,說這人是府衙的捕快。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外人,這時卻比潘再水還親近似的留下來相陪,這就有些奇怪了。
而在顧天成看來,這房間裡若是還有一個需要回避的人,卻絕不會是張春生,而是陳子更。
口信內容聽起來很急,薑成華不及客套,便直言詢問了“你這麼急的把我找來,可是河運行有難以解決的事情?”
這話一出,顧天成心裡就記下薑成華一份人情。
人家朝廷二品大員的公子,對他這微末之流的事情如此上心。以為他有解決不了的要緊事,便星夜兼程趕來幫忙。
這份人情、這份心性,委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