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酒樓雖不大,但裝修和湯菜飯食的格調卻很高。
在這裡吃飯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錢有勢。還沒等雅間裡的主子皺眉,身邊伺候的小廝和隨從就出來嗬斥了
“吵什麼!吵什麼!還能不能消停的吃個飯了?!你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酒樓掌櫃和好幾個夥計都在事發雅間,一疊聲的給客人說好話。聽到門外的嗬斥,同樣不敢怠慢。
掌櫃連忙出來,對著好幾家的隨從和小廝打躬作揖“對不住各位貴客,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哪知他出來,留在雅間裡的幾個夥計就更不頂用,裡麵傳出客人的一聲暴喝“做夢的吧!把爺們兒幾個害成這樣,還妄想馬上就好?!”
接著就是碗盤砸地的聲音,劈裡啪啦的,好不清脆。
幾家的隨從小廝終於有了好奇心,探頭往裡麵看去,“怎麼了這是?”
把買賣鬨成這樣,能報官拿人了吧?
屋裡,一個大漢正拎著一個夥計的脖領子,轉眼看見探頭的一個小廝,好像找到了給他做主的人,熱切說道“小哥你來評評理,你看看這菜,還能吃不?”
另一人氣憤道“什麼叫這飯還能吃不?應該說看了這樣的飯食,你得擔心以後還能吃下飯不!”
“啊?怎麼了?”那小廝邁步,就要進去。
掌櫃立馬急了,跨前一步,連連拱手“小哥小哥,小人會處理好的。裡麵碎瓷片多,小心紮到您。”
幾個下人雖不是一家的,看到酒樓掌櫃的舉動,同時生出疑心。
其中一個用力扒拉開掌櫃,怒道“是你家的飯菜出了差池,做出什麼醃臢東西了吧?”
說著話,不管掌櫃怎樣糾結掙紮,大步便搶進屋裡,順著一個大漢的手指方向看去……
嘔……隨從差點兒把隔夜飯吐出來,低頭貓腰,轉身就往外鑽。再多呆一會兒,他真就吐了。
路過酒樓掌櫃時,掌櫃還無力的伸了伸手,似乎想拉住那隨從,卻終究沒敢把想法付諸實施。
他現在就是典型的欲哭無淚。
這屋裡十個人,叫了一桌好酒好菜。眼看酒樓客滿,他們桌上的酒菜也吃的差不多,這幫人才扯著嗓子叫嚷起來。
剛才那隨從乾嘔,便是因為看到一個見底的菜盤子裡,有一個油乎乎的屎殼郎。
那東西混在見底的美味菜肴之中……看在眼裡,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經營酒樓,無論掌櫃還是夥計,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是手疾眼快,忍著惡心把那訛人的醃臢東西吞進自己肚子裡。
心理素質好的,還能裝作津津有味的嚼巴嚼巴,說客官您看錯了,那隻是一塊油渣,嗯,味道很不錯。
但尋釁的十個漢子人高馬大,凶悍異常,掌櫃和夥計沒一個人能接近那個盤子。更不用說拿來吞掉,根本就沒機會。
酒樓掌櫃也試過另一個解決辦法,就是他家認栽,不但給客人免單,再做若乾賠償。
可這幾個,明顯不是單純的吃霸王餐。他好幾次提到免單、賠銀子,這十個人也是不動心、不搭茬。
掌櫃有點膽寒,想到前幾天找來的兩撥人。
一撥要合作酒樓,另一撥乾脆就是不要臉麵,提出要買酒樓招牌菜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