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擺出來的堂威沒嚇住顧天成,更嚇不住文家兩位公子。
隨著知縣大人拍響驚堂木,文七公子不等知縣喝問,首先就跳著腳的叫道“張大人,這三個雜碎居然敢毆打皇親國戚,一定得亂棍打死才行!”
七公子不但搶了知縣大人升堂的第一句台詞,說出的話更是讓知縣無語。
文家這位就是個棒槌,都到了衙門公堂,居然還口口聲聲稱他是皇親國戚,真夠沒腦子的。
張大人隻得再拍驚堂木,大喝一聲“肅靜!”
文七公子很不忿,一個小地方的知縣,居然也敢給文家人擺譜。
但他張了張嘴,想到他們剛來時,他祖父叔伯曾帶著禮物拜訪過知縣,終究沒再說什麼。
知縣見這位還沒棒槌到家,好歹鬆了口氣,這才喝問“堂下所跪何人?”
顧天成拿不準這位見沒見過顧林,正琢磨著要不要抬頭,聽到知縣問話,便中規中矩的答道“草民顧天成,乃通州牧良鎮誠運南北的主事人。”
先報個名試試水再說。
知縣果然就沉思了誠運南北,顧天成……
這幾個字甚是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一側的師爺卻是臉色變了,手邊就有紙筆,“刷刷”寫了幾個字遞給隨從,轉到知縣案上。
知縣一看,心頭就是一跳,紙上寫著“誠運投遞”四個字。
怪不得有種熟悉感,知縣頓時想起,顧天成是那什麼誠運的大當家。
武全縣位於慶州和津州交界,算是個中等縣城,地處大河岸邊,不但了解河道上的事情,更知道沿河道興起的誠運投遞,是京城派官員巡察後認可的信局。
既然能知道這些,就不可能不去打聽誠運投遞的根底。
而且誠運投遞在武全縣的分號,就曾經和文家有過衝突。當時,誠運投遞的人可是說了,人家的背後有通州的卓府、京城的薑尚書,甚至還提到了顧大將軍。
知縣之所以偏幫文家,隻是因為遷來武全縣的文家族人頗多。作為一個七品小官,不願意隨便得罪津州文家,並非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文家旁支。
可他現在,則是無比後悔他乾嘛要這麼著急的升堂,他若是提前讓衙役多問一句,便托病不出了。先把這事兒糊弄一時半會兒,再私下裡想對策。
如今這場麵,該怎麼辦?
是啊,該怎麼辦?那顧天成還在堂下跪著呢。
如果這位背後真的有那麼大、那麼多的靠山,人家這一跪,他有點承擔不起啊。
“嗯……那個原告,你站起來回話。”知縣說道,先讓人站起來,否則他心裡發虛
文七公子驚怒“張大人!”
“肅靜。”知縣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又轉向顧天成,問道,“原告因何擊鼓?”
顧天成這時已站起身來,順道抬頭,說道“大人,草民狀告這幾人招搖撞騙,居然冒充皇親國戚,著實不把皇上、不把大人您放在眼裡。”
知縣心裡本就在打鼓,顧天成抬起頭的一刹那,他心頭更是一陣恍惚,止不住的疑惑這顧天成,怎麼看起來如此麵熟?
就在他努力回憶什麼時候曾見過這人時,有衙役進來稟報“大人,文三爺、文四爺求見。”
知縣更鬨心了,現在這幾個人他還沒理清頭緒呢,文家又來了倆。
顧天成抬頭說話時,便留意到知縣的神色變化,立即知道,這位見過顧林。
聽到文家又來人了,當下便說道“大人,草民有話回稟。”
知縣正無所適從呢,聽到顧天成的話,連忙說道“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