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昌和他爹是這麼認為的既然吳家那樣的地主鄉紳都能在誠運投遞伸手,靜妃娘娘的娘家人便能更進一步。
當時誰也沒料到顧天成居然有不為人知的身份,這才出了如今的疏漏。
而且他們也沒料到,不但那個貧家女子袁冬初能寫出“蠶婦”那樣的五言小詩,誠運的顧天成也如此豪氣雲天,寫出了那樣有氣魄的對聯。
唐管事想來,他家三小姐之所以氣成那樣,並不單單心疼這個孤本冊子,而是氣憤自己真的被一個貧民女子比下去了。
就在唐管事暗中腹誹顧天成得了重禮,卻沒有相應表示的時候,卻聽顧天成客氣了一句“真的辛苦唐管事了,你看,還麻煩你專門跑了一趟。”
唐管事愣了愣,這位顧小爺關注的重點有點不對吧?
如此重禮,他難道不應該和他家老爺和老太爺客氣兩句嗎?
但他也不敢不應“顧公子哪裡話,隻要公子不計前嫌,我們當奴才的多跑幾趟算的了什麼。”
哪知顧天成一聽,當即笑道“說起不計前嫌,剛才唐管事的那句‘出門靠朋友’,是唐管事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貴家主的意思?”
“這個……”唐管事身為奴才,哪有資格應這個話,連忙說道,“當然是我家老爺的意思。”
顧天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貴家主有這個意思,那顧某就不客氣了。既然是出門靠朋友,日後再有難處,免不了還得貴家主幫襯一二。”
一句話就把唐管事噎住了,這顧天成如此不要臉嗎?如此重禮,拿了一次還不夠偷著樂,居然約定了以後。
你這是吃定大戶了還是怎麼的?
緩了好一陣氣,唐管事才僵著臉點頭,含糊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小人一定把顧公子的話轉告家主。”
言下之意,就是他得回去轉告家主。
若他真不知死的敢答應這種事,難保他家老爺和老太爺不會找個由頭把他打殺了。殺人滅口嘛,死人應下的事自然是不作數的。
如此險惡之地,唐管事哪敢多呆,當下抹了額頭上的汗,趕時間一樣的行禮告辭。
好不容易盼著顧天成揮了揮手,準他離開了。結果還沒轉身,門外便響起一個亮堂的嗓門“天成,東西我帶來了,擱哪兒啊?”
隨著聲音響起,門被推開,有人邁進堂屋。
緊接著便是“咦”的一聲“這不是唐管事嗎?”
唐管事剛剛擦拭的額頭又沁出了汗珠,連忙轉身施禮“是陳公子啊,小人見過陳公子、薑公子。”
這兩位是大家公子,昨日收禮的那一套應對之法很得體,不像顧天成這樣走的是不講理的野路子。
近墨者黑嘛,萬一因為他在現場,顧天成給薑陳兩位暗示點什麼,這倆也照著這個路數來兩句話,他回去複命是不是得吃板子?
唐管事心驚之餘,不等薑陳兩人開口,便連連躬身後退,嘴裡不住說著“您兩位找顧公子有事吧?小人不敢打擾,這就告辭了。”
這樣一邊躬身一邊後退,還不誤給兩個小廝打眼色,之後在門口還絆了一下,急匆匆丟下一個尷尬的笑容,轉過身風一樣的溜走了。
陳子更有點反應不過來,還退到門口看了看唐管事三人的背影,很是奇怪的嘀咕“怎麼了這是?”
然後回頭問顧天成“是你把人嚇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