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把趙嬤嬤送到堂屋門口,又讓陳嬤嬤陪著她出了後門,這才回轉。
她剛坐下,就聽顧天成頗為鬱悶的說道“我本想這就好好練一練毛筆字呢,但寫單的話,為了方便,就得繼續用蘸水筆了。”
重要的是,他得在眾人圍觀下用蘸水筆寫單,寫的不好怎麼辦?
“怎麼就和寫字較上勁了?”袁冬初笑看著他,“你又不打算科考,有閒暇練一練毛筆字當做消遣沒問題。但日常書寫的話,還是用蘸水筆吧,很方便的。”
顧天成再次斜她“我若一直用蘸水筆寫字,那就得一直被人說我寫字不如你好。”
袁冬初“嗤”的笑了一聲,說道“用硬筆寫字而已,寫的再好也有儘頭。若說書法和內涵,還得是毛筆字。你願意的話,那就練毛筆字好了,萬一練出一個書法大家那是最好。”
在她眼裡,顧天成這家夥就是厚臉皮的典範。沒想到他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真是稀罕。
“冬初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我的毛筆字是不是很有潛力?”顧天成立即精神起來。
“這個……”袁冬初猶豫了,這貨不會真打算在書法上下功夫吧?
書法可不僅僅有毅力、肯下功夫就會有大成的,天賦非常重要。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嗎?本末倒置堅決要不得。
“這個嘛,”袁冬初語重心長的說道,“能成為書法大家固然是好的,但這種未來終究很不確定。河道第一大幫卻是能看見將來,可以通過努力實現的。
“你一直以來的誌向是什麼?不會忘了吧?”
顧天成愣了愣,他的誌向……是啊,他的誌向是建立大河上的最大河運行。可現在,他跟這兒糾結字寫的好不好做什麼?
…………
第二天無話,第三天早上,袁冬初隻是在投遞行店麵轉了一圈,看了看店裡情形。
隻見顧天成已經手執紫氣東來的蘸水筆,在袁冬初的那張台席前就坐。
而且,顧天成的氣質,和其他幾個寫單的人明顯不一樣。說不上彪悍、也不是銳利,反正他坐在桌後寫單,就是有種違和感。
即使這樣,也沒攔住光顧的客人。
凡進來門店的,都是有郵寄或者代購需求的。
其中單純隻是郵寄物品、沒什麼想法的人,自是選了空著的台席辦理投遞業務。
其他想看新鮮的、或者探尋蘸水筆使用效果的人,便是選了已經有人排隊的顧天成那邊。
袁冬初看到的是,顧天成的台席一枝獨秀,其他幾人桌前的顧客稀稀拉拉。
袁冬初看了看,心下納悶,在顧天成那裡排隊的人,都是衝著蘸水筆去的嗎?
難道蘸水筆打廣告,還變相的給投遞行招攬了業務?
其實她還真沒猜錯,對於一些大族來說,花幾個錢不算什麼。
所以,為了讓自家管事能實地觀摩蘸水筆是個什麼東西,原本可買可不買的代購物品、可有可無的捎信捎物,都能拿來作為圍觀誠運袁姑娘的理由……
不對,是圍觀蘸水筆使用狀況的理由。
總的來說,有個正當的借口,總比啥事沒有湊到姑娘麵前盯著人家看要好得多。
何況人姑娘還有個背景神秘的大當家未婚夫在這兒呢,一個不好,被人暴打一頓都沒地兒說理去。
這事兒可不是沒有先例,華庭酒樓東家的兒子就沒少被顧天成的小廝修理。很多人都親眼看見的,一點兒不摻假。
當然,大家心思都正的很,是真的來探尋蘸水筆情況的。就像現在,雖然用蘸水筆寫字的是個年輕後生,但大家還是看的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