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道!
含樞紐州。鵝毛大雪。
正如滅影所說,這裡下午突然迎來了一場暴雪。
從空中望去,山川銀裝素裹,猶如明鏡。
花盛白天離開時,這裡還是陽光明媚,沒想僅僅半日多的功夫,這下麵已被白雪完全覆蓋。
也多虧滅影帶著那個油紙花傘,替兩人遮擋了不少迎麵而來的風雪。
相比之下冒雪飛行的天極子和呂洞賓,肩上早已覆蓋了一層冰凍。
降低些許高度後,花盛便看到熟悉的大千禪寺。
大千禪寺的原本璀璨的瓦片上也被鋪上厚厚一層白雪,若不是寺院中央千世香爐發出的橙色光亮,在這一片黑夜中,還真難以分辨出禪寺的位置。
當抵達寺院附近,花盛便知道,盤弦洞也已近在眼前。
他這一整天實在太累了,此刻人犯起迷糊來,眼皮沉得像掛著千斤的鉛塊。
現在顯然不是休息的時機,花盛揉了揉充血的紅眼睛,又用力拍了拍臉頰,強打起十二分精神。
呂洞賓、天極子先降落到了雪地中,花盛與滅影緊隨其後,落地時才發現這大雪早已漫過膝蓋。
“你冷不冷?”
花盛見地麵風大雪大,滅影一個女孩子又衣著單薄,不由地擔心起來。
“本小姐不礙事。再說這把油紙傘能擋不少風雪,可靠的很!”滅影咯咯笑著,指了指撐著的紅紙傘。
呂洞賓環顧四周,掐指一算,說道“那盤弦洞該就在此地了。”
說完他手指往半空一指,背後長劍倉啷一聲飛出鞘,呂洞賓一接劍柄在半空舞出一道劍花,念道“急急如律令!”
隻見劍鋒劃過之處起了個仙陣,風雪接近仙陣便四散飄開,不能靠近四人的身體。
見不再下雪,滅影便也把油紙傘收了起來,握在手中。
隻見呂洞賓倚住長劍閉起眼睛,雙指放於胸前,口中念念有詞。隨後猛地睜眼喝道“破!”
接著他拿劍對著空中輕輕一劃,撕拉一聲,麵前的空間便立刻畫出一道裂縫,猶如被劃破的紙張往上下兩邊翻卷。
盤弦洞漆黑一片的入口便露了出來。
花盛此前來過,想到自己可能是四人中唯一進過盤弦洞的人,便提醒道“諸位當心,這洞內的牆壁會吞噬光線。即使有照明,也還是容易撞上洞壁。”
“隨我來便是!”天極子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大步跨進了盤弦洞。
花盛和滅影各自變化出照明的火把,走了進去。
由於洞壁能吸收光線,洞內照明的範圍極為狹隘。稍稍走錯一步,便會撞上堅硬的石壁。
而天極子憑借著“至運”毫無忌憚,一路快步往前,呂洞賓則緊跟在天極子身後,保持一步之遙。
洞內可謂是九曲十八彎,花盛即便來過一次卻也忘了大部分路線。
由於呂洞賓和天極子走得太快,幾個連續轉彎後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一看找不到人,花盛剛想緊趕幾步,便咚的一聲撞在石壁上。
花盛揉著額頭,擔心馬上會起個大包。
“要不我們等在這裡,他們尋不見人必定會回來找。”
滅影則絲毫不擔心,說道“憑運氣有什麼稀奇,本小姐比的可是聰明伶俐!”
說罷她用霓裳的袖子一揮,抬起右手掌,念道“急急如律令!”
頓時,從她手掌中浮現出一層熒光橙色的水霧。
這發光的霧氣從滅影掌中源源不斷地湧出,霧氣沉到地上後便仿佛在地麵鋪上了一層熒光橙色的地毯。
霧氣貼著石壁不斷散開,不稍片刻地麵上便顯現出一條發光的通道。
“瞧!這不是就有了路?”滅影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得用腦子。”
滅影隨機應變的機靈,讓花盛禁不住想多誇幾句。但還沒開口,滅影便往前跑開。
兩人不多時便來到了盤弦洞的深處。
那是洞唯一發光之處,如夢如幻的菩提大樹此刻依然佇立在洞中央。
茂密的樹葉,每一葉都散發著熒綠的光亮。菩提大樹下的地麵布滿網狀的發光細弦。
天極子和呂洞賓正在站在這細弦上,滅影也漫步走了上去。
隊尾的花盛躡手躡腳,想起此前踩在弦上所引發的巨大震動,為了以防萬一花盛還是放輕了步伐。
腳下的能量弦有些輕微震動,但並不礙事。
花盛突然想起什麼說道“我差點忘了,大家多加小心,這盤弦洞內有隻大狼蛛。”
“咦!可彆說蜘蛛!一說這個,本小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怕長得醜的東西!”滅影站打了個寒顫。
花盛逗她道“不是說鳥類吃昆蟲麼?你為什麼怕蟲子?”
“呸呸呸!滅蒙鳥可不吃蟲子,我們祖先吃的是漿果!”
“我隻是提醒一下啦!我說的那大狼蛛早已被收拾了,我上次臨走時把它捆成了個粽子!”
天極子聽罷,用懷疑的語氣問道“你說的大狼蛛究竟在何處?”
“喏!就在那……”
花盛剛想用手指,猛然發覺自己印象裡大狼蛛倒地的地方卻是空蕩一片,不由驚呼道“怎麼沒了?本來該在那地方啊!我可不會記錯!”
天極子哼了一聲,說道“這洞雖大,卻也一目了然。你說的恐怕隻是個小蟲吧!”
“那狼蛛可比十頭牛還大!但是好久之前了,難道它被綁了好幾個月沒吃東西,餓瘦了?”
花盛疑惑地來回尋找,心裡尋思道,不可能吧,就應該在那。即使掙脫了,那成捆的能量弦都跑哪去了?
綁住大狼蛛的能量弦應該是散落在地上才對。
天極子看著花盛,話語中略帶譏諷道“你是想說你走之後,有人來過這盤弦洞是吧?”
“對對對!”花盛低估道,“肯定是有誰來過!所以狼蛛和綁住它的能量弦都不見了!”
天極子沒說話,眼中卻充滿著不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