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與舊約!
亞利桑那大學第二天早上出現了大新聞——《富二代男子深夜校園飆車,撞壞教學樓後當場逃逸》,還配上了一張男子出席某宴會的照片,並在臉上打了馬賽克。
同學們議論紛紛,討論的主題是“這位富二代是誰?”還有“這位富二代的老爸是誰?”,有人猜測是校長的獨子,但是很快謠言不攻自破,因為校長家裡的是一位千金,又有人猜測是某富商那位負麵新聞纏身的兒子,不一會就逼得本人親自出來辟謠。
更加離奇的是,那天居然有人拍下了這場車禍的視頻,發到了各大社交媒體上,一輛紅色的無牌跑車呼嘯著撞上了路邊的路障,又失控撞上了教學樓的牆角,牆角破損了一塊,跑車又很快離開了現場,視頻裡麵還有學生的尖叫聲。
……這些都是牙簽鳥的手筆,假新聞,假視頻,假現場,他們要做的就是以假亂真,在人們中間煽風點火,等到事件熱度稍微下降一點後,又會貼出和這件事完全不沾邊的新聞……
比如《太平洋某島嶼火山噴發,數十萬陸龜無家可歸》、《二十歲壯年男子竟然在公共場合做出這種事,大媽直呼辣眼睛》……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他們就成功了。
莫朝陽來學校的時候也聽說了這件事,特地來現場看了一眼,現場被圍上了警戒線,搞得像是一個凶殺案現場似的,裡麵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在討論什麼,莫朝陽又離開去上課去了。
牙簽鳥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但是唯有一件事他們沒有注意到,那就是昨晚上那個名叫娜塔莉的女孩。
……
內森是運送水泥前往亞利桑那大學的泥罐車司機,校園的一棟教學樓牆角被跑車撞開了一個洞,需要大量的水泥填補,他起來得很早導致頭有點暈沉沉的,老是打哈欠,快到中午了才慢騰騰地進到校園裡麵來。
校園的西南角有一條路麵原來有一處很大的破損,就在昨晚上卻被人填充了一部分水泥,水泥還很新,可能是因為水泥的量不夠沒有完全填滿這個路坑,路麵還是不平。
內森駕著車從南門進來,沒幾個路口就能拐到目的地,他越來越困了,如果現在有一張床,他一定會選擇躺上去。
整輛泥罐車的右前輪突然落空陷進了路麵,車身顫動顛簸歪到一邊,突然發生的一切把內森的疲勞一掃而空,內森踩下刹車拉上手刹下車跳著下車查看,他沒注意到路麵的缺口,他蹲下來看輪胎還能不能出去。
這個坑裡怎麼好像有木頭一樣的東西,內森湊近了看……灰色的五指露出白色的指甲,手臂連著路麵的水泥,還有看起來原本是白色的t恤已經成了灰色,還碎成了幾塊。
內森渾身一顫,嚇得跌坐在地上,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好像心臟都停止了幾秒,這是一具被填在水泥裡的屍體。
“有……有死人!”內森感覺自己的頭發剛剛也豎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內森又接著起來跑開,他有種反胃的感覺。
附近的學生也看到了內森的反應,這個路段馬上多了很多學生,有人報了警,警察很快就趕到了,水泥沒有完全凝結,屍體被整理出來,是一個女性,法醫鑒定得知女性的全身血液丟失了百分之八十多,初步判定為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是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警方隨後展開調查,重點是今天沒有來上課的,或者是昨晚上徹夜不歸的人,終於得知了女性的身份,正是亞利桑那大學的一名大一女學生——娜塔莉。
這個新聞很快覆蓋了早上的車禍事件,同學們眾說紛紜,很多人將兩件事情聯係了起來,昨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不知道這個凶手還會不會繼續作案。
這一天學校都沉浸在悲痛和惋惜當中,晚上學生在事發路段設置了哀悼點,一群學生聚集在一塊,點燃的白蠟燭圍成一圈,黃菊和白色的百合簇擁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兔子圖案t恤的女孩,女孩站在陽光下,她身後是一棟靠著草坪的教學樓——這是娜塔莉在亞利桑那大學開學那天照的照片,她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學校的新生活。
學生們一個個地上前獻花,合上雙手默哀,大多數人是第一次見到娜塔莉,這場災難把所有素不相識的人聚到了一起,白蠟燭的光照亮了四周,像是要為娜塔莉驅逐這個世界的黑暗。
“娜塔莉是我們專業的學生,聽其他人說,她是個很努力的人,我們彼此還沒有完全熟悉,她就離開了我們。”張夏琳剛剛獻過花了,站在她旁邊的是莫朝陽和莫依依。
張夏琳得知娜塔莉遇害的消息後不久,就通知了莫朝陽,因為娜塔莉最後待的地方就是那間上過社會心理學課的教室,他們算是最後陪伴娜塔莉的人,莫朝陽還叫來了莫依依。
莫朝陽和莫依依手上都拿著一枝黃菊,他們把花擺在照片周圍,然後站到不遠處。
“隻能希望警察趕快抓住凶手!”莫依依站到張夏琳旁邊。
“你們覺得會不會是‘r’的作為?”莫朝陽小聲說,兩兄妹一左一右圍著張夏琳。
“昨晚發生的事很奇怪,我不清楚會不會是他們,那個車禍現場和娜塔莉的死一定有什麼聯係。”張夏琳看著照片上那個女孩。
“聽其他同學講,昨晚上的藍光係統被誰啟動了,警察原本已經進到校園裡來了的,但是又馬上離開了,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莫依依小聲說。
“如果是他們乾的,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其他什麼事情?”莫朝陽看著旁邊的兩位,“你們晚上小心點!”
“知道了老哥,我們以後要不就一起回去吧!”莫依依說。
“依依姐說得對,我們一起走吧!”張夏琳同意這個做法。
三個人站了一會就離開了,他們約好一起回去。
……
夜深了,之前哀悼的人都走完了,一個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束花放到娜塔莉的照片前,在照片前沉思了很久後又低著頭離開。
隻有一個戴著兜帽的背影,全身都是黑色,腳上還穿著兩隻不同顏色而且不同類型的鞋子,顯得極其不搭,左腳是灰白色的運動鞋,右腳卻是一隻白色的帆布鞋,上麵還印有黑色的小熊圖案。
娜塔莉的照片在閃爍的火光下,剩下的隻有環抱的鮮花和點亮的蠟燭,仿佛在悄聲地述說著無儘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