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荀府。
“文若!文若!”
先前從陸祁府苑離去的曹操,便是已經趕至到了荀府內,在一名奴仆的帶領下,剛且走至院落中,便已是急不可耐的朝著內院大呼道。
“曹大人,請往這邊走,我家公子正在書房。”
奴仆見得曹操直接便是在院中喧嘩,神色尷尬的同時,也唯有抓緊時間帶著他前去書房,不然,再這麼下去,之後受罰的可就是他了。
“孟德,何事竟是這般著急啊?”
然而,兩人還未繼續向前數步,便見走廊儘頭處,荀彧已然走了出來。
“文若!走走走,我有要事與你相談!”
見得自己要找的人,已然出現,曹操連忙快步至前,便是拉起荀彧的衣袖,就欲找個安靜的地方。
“莫要這般慌張,去我書房即可。”
曹操的一副急切模樣,荀彧早已司空見慣,故而也沒有多想,便是帶著曹操走向了書房內。
......
“公子,曹大人,請慢用。”
待將茶水點心儘皆準備妥當後,奴仆便是離開,待將房門帶上後,曹操便是再也按奈不住的朝著荀彧言道:
“文若,我方才從子翊府中而來,你猜我知曉了什麼?”
“功蓋千秋的利民之事啊!!!”
“功蓋千秋的利民之事?孟德,這大漢都快改朝換姓了,你莫非是看不出來不成?”
原本嘴角還有一絲笑容的荀彧,聽聞到了‘子翊’二字時,便是笑容退卻,顯得有些冷淡的言道。
“我就知曉你會這麼說!”
曹操見得好友荀彧的態度瞬間改變,立即便心知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文若,我且問你,子翊大軍入洛陽至今,可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或者大逆不道之事?”
曹操問道。
“接管各處洛陽關卡要地,更是脅迫當今陛下,授予其丞相之位,統領天下兵馬,這般路人皆知的狼子野心,難道還不算大逆不道?!”
荀彧冷然一笑道。
“沒錯,子翊的確是掌控了洛陽各地關卡,但卻未曾傷及過任何一人,百姓依然安居樂業,朝中大臣也未曾受其迫害。”
“同時,我早先查詢到,子翊在趕來先前,還在河東郡將那董卓之軍給全部剿滅!”
“還請文若你仔細想想,如若子翊不曾前來,那麼這個被何大將軍傳召入城的董卓,又會乾些什麼?!”
“以我猜想,隻怕那董卓會將洛陽城攪得腥風血雨!”
“那我等此時恐怕就不是這般風景了!”
曹操沒有反駁荀彧的話語,隻是將話題轉移到了董卓的身上。
“是,董卓如若進城,的確會如你所言那般,但是,這隻不過是將一頭餓狼變成了一頭猛虎罷了!”
“事情的本質根本未曾變過!”
以荀彧的才略,自然是早已看出了一直停留於河東郡的董卓那不臣之心,但現在將董卓換成了陸祁,也隻不過是給洛陽帶來另一個不臣之人罷了。
“你這般作想,子翊其實早已得知,但你可知曉,子翊接下來欲意何為?”
曹操不慌不急,卻是笑而問道。
“無非是挾天子以令天下,明麵之上一人之下,暗地裡,隻怕也是早已在圖謀整個大漢了吧。”
荀彧譏笑道。
“呸!”
“枉我以為你荀文若是真正的國之大才,沒想到,你之目光竟是這般短淺!”
“我曹孟德雖說沒有多少才能,但最起碼也知曉一個為民請命!”
“可你呢?!”
“隻懂得所謂的政治鬥爭,還有權利、帝位!”
“是我曹孟德瞎了眼,本以為你荀文若也是世間清流,現在看來,你也隻是一個滿腦利益,而無關天下百姓之人!”
在將荀彧一番臭罵後,曹操便是直接起身,也不管荀彧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隻是肅然言道:
“你是大漢子民,不是劉家子民!”
“但凡往洛陽出行數十裡,隨處可見平民餓死街頭,或者因家中糧食不多,賣兒賣女,難道這些,真的是朝廷管不過來嗎?!”
“如若真的是管不過來,那就由我陸祁來管!”
“他劉宏闖下的禍,憑什麼讓大漢這數萬萬無辜百姓為他承擔?!”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昔日他劉宏不敢做的事情,今天就讓我陸祁來做!”
“你應當知曉,如若我真是貪圖權利,隻怕現在那個坐在皇椅之上的人,就不是姓劉了!”
“以上之言,便是子翊先前親口所言,他根本意不在權利!”
“甚至,還為天下寒門子弟請命,隔日將向陛下請奏‘科舉製’!”
“更是才情絕頂,製作出了材料隨處可見的‘白紙’,讓得天下百姓從此不再以紙為貴!”
“還有,畝產上千乃至萬斤的新農之物!”
“僅僅這些,他陸子翊的功績便可與孔聖並稱!”
“荀文若,你這些時日獨坐於府中靜觀其變,說來說去,也隻不過是愛惜你自己的羽翼罷了!”
“曹某,羞與你為伍!”
言罷,曹操一摔衣袖,便是踏門而出!
“科舉製...”
“不再一紙為貴...”
“新農之物...”
“怎麼可能?!”
荀彧木訥的癱坐於地上,眼神之中儘是不可置信...
......
次日。
未央宮,朝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
“眾位愛卿,今日朝會可有要事上奏啊?”
龍椅之上,劉辯朝著殿下文武百官詢問道。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聞聲望去,見是陸丞相,便將目光儘皆轉移向了他處。
“既是陸愛卿,那則無需這般繁雜,愛卿直接述說即可。”
劉辯見到要上奏的陸祁,連忙便是擺手言道。
“多謝陛下隆恩!”
陸祁好似沒有看到劉辯眼神中對自己的恐懼一般,自顧的淡笑述說道:
“啟稟陛下,臣有三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