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沒孩子這事,朱由檢知道的,要不然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倒黴催的信王繼位。
魏忠賢此時所說的龍種八成是誰家的野種,沒準就是他兒子的,這老貨估計是想學呂不韋。
這事自己可不能忍,要是真讓魏忠賢的奸計得逞,弄個狸貓當太子,自己彆說監國了,估計小命也不保。
而且,朱由檢記得朱由校死之前跟自己說了“吾弟當為堯舜”,當時張皇後和英國公都在場,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再讓他飛了。
“九千歲,此事”
朱由檢正要開口,張嫣卻搶先一步。
“九千歲,先帝傳位信王一事,當時本宮在場,此時你卻要逆先帝遺旨,是為何意?”
“娘娘,先帝確有子嗣,為先帝計,可先讓信王監國,待皇子誕下,再做定奪不遲,先帝有在天之靈,若是知道自己的子嗣繼承了皇位,定會應允。”
魏忠賢咄咄逼人,氣勢強硬,張嫣一時語塞,氣急說不出話來。
朱由檢見狀,搖了搖頭,這皇後性子太硬,估計沒少吃這老太監的虧,這事還得自己出馬,自己機關老油條的名聲可不是蓋的。
“九千歲,你所言之事,史上可有先例?”
魏忠賢聞言,頓時一愣,但多年宦海沉浮,很快就反映了過來。
“史上雖未有先例,為先帝計,也不是不可一試。”
“好,先例之事暫且不表,你讓孤監國,但國又無君,孤替誰監的國,此事可合禮法乎?”
“當然是替先帝監國。”
“先帝何在?”
“先帝,先帝,先帝有在天之靈。”魏忠賢一時語塞,蹦出了這麼一句,後又覺不妥,忙又說道“先帝有子嗣。”
“哦?先帝有子嗣一事,孤聞所未聞,想必皇後娘娘也不曾知曉,此事是否屬實?先帝起居注中可有記載?那幾位宮女又是何時進宮,在何處執事,先帝又是幾時臨幸,宮中役使名錄可有記載?各宮管事的貴人們可知曉此事?”
麵對朱由檢連連質問,魏忠賢頭上開始冒汗,這信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犀利,之前可不是這樣啊。
朱由檢看著一臉茫然的魏忠賢,心中暗笑小樣,哥們之前乾過審計,賬賬相符、賬實相符的道理,量你這粗坯也不懂,青天白日的從宮外弄來幾個孕婦就想騙我,門都沒有。
就在魏忠賢啞口無言之時,外麵呼啦啦進來一群胸前繡有飛禽走獸圖案的官員,為首的那人朱由檢認識,英國公張維賢,前幾天剛見過。
離了八丈遠,朱由檢正想打招呼,卻聽見一聲淒厲的哭聲,頓時整群官員開始了各種聲調的哭泣。
好吧,這吊喪的架勢直接震撼了朱由檢,論演技,自己絕對不是這幫衣冠禽獸的對手。
朱由檢靜靜的跪在一邊,等著這群人表演完。
半個時辰之後,正在朱由檢昏昏欲睡之時,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殿下,請繼承大統之位。”
朱由檢忙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隻見那群衣冠禽獸全都呼啦啦的跪在了自己麵前,為首的正是英國公張維賢。
這個英國公還真是個人物,不錯,是個忠臣。
朱由檢定睛打量著眼前的這些官員,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但是無妨,自己以後都會認識的,此時能站在自己這邊,這些人以後應該還能用。
朱由檢又掃了兩眼,發現魏忠賢這個貨還在那站著,立時雙目圓睜,盯住了魏忠賢的眼睛。
魏忠賢此時正在驚訝於這些朝臣勳戚的舉動,尚未意識到自己的鶴立雞群,此時對上朱由檢毫不友善的目光,趕緊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