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之龍之印!
他輕柔地撫摸著小腹,如同孕婦般連連作嘔。與此同時,眼前白光一閃,一個龐然大物赫立於眼前。
“天哪!好大一隻烏龜啊!如甲裝車般龐大厚重!”我低頭一掃,唯獨少了一個亀無蠡,看來麵前這個大家夥就是亀無蠡的原形了。
“三郎,速上背來,你胎氣剛定,不宜多動,不然就前功儘棄,枉費了千萬年來之不易的修為。”聽這聲音果真是亀無蠡,它說完,便伸出一條如柱子般粗壯的腿來。
“那一切聽從亀父安排!”魚鮊鮐拉著我順著腿往背上走去,每走一步,它的身體就抽搐一下,隻差哼唧出聲了,“至於嗎?有那麼沉麼?就我們兩個人輕飄飄的體形,外加一條老弱的狐狸,能有多少份量,它甲裝車的體形,那麼巨大的一坨,我們對它來言就如鴻毛般輕巧。”我翻了個白眼,“不過,沾魚鮊鮐的光,不用走路倒是讓我歡喜的,但願行走的速度也如同它的體形那樣彪悍就好了。”
“你說,那火球裡的黑色人影是你本尊,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可否為我科普一下麼?”剛入定,我就迫不及待地拋出問題。
魚鮊鮐看了我一眼,將我往他身邊攏了攏,慢悠悠道。
“聽祖輩說,我們鮫族族長之位並非是世襲製,它必是天選之人。”
“那所謂的‘天’是指你們這裡的曌靈帝嗎?”我緊扣主題。
“這正是!”
“你有見過他嗎?”
“三郎不才,修為不深,不曾見過。”
“那亀無蠡,有見過嗎?”我不確定這隻烏龜是否會賣我麵子。
哪知出乎意料之外。
“老夫也不曾見過。”身下傳來嘶啞的聲音,聽上去心情很不錯,這家夥,彆看它兩腳走路慢吞吞的,但四腳著地這速度還是很可以,說話趕路互不耽誤。
“那它呢?”我指了指身旁打盹的老狐狸,我想我跟它經曆了很多,也算是老相識了,可它卻沒聽見似的,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無趣的家夥。
“這個嘛三郎倒不知情,我與暗影僅有幾麵之緣,他見我獨身孤立於鬼囊潭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隻為一個果,頓生憐憫之心,成了忘年之交。三郎心知,暗影回回來此,著實放心不下那個孽子罷了。但人家家務內事,我也不便打聽,他回回路過,看我一眼,說幾句潭外之事,三郎足已。”
“三郎,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所在的鬼囊潭是從崖底突然冒將出來的,那時,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鬼門關逃生出來後,又誤打誤撞跑進了鬼囊潭,如此巧合,這難道是你故意布陣讓我自投羅網麼?”我半真半假打著趣。
“非也,非也,葉家小娘子,折煞我也。”魚鮊鮐急急辯解,凝脂般的臉上已泛上紅暈,雙鬢處的魚鰭撲閃撲閃著,原本濕涼的雙手越發寒意陣陣。
他凝視了我會,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我這顆懸著的心也終落了肚,“嚇死我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差點被我搞砸了,看來拋問題也是一門技術活,我要沉住氣,緩緩的,柔柔的。”我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雖麵不改色,實則內心早已慌得一批。
“唉,這不怪你,葉家小娘子,你初來乍到,哪能了解滲透呢,就算亀無蠡對此地也並非熟悉,我至居於鬼囊潭中,從不曾離去。聽暗影說,此處叫萬丈肋骨鏤,名字從何處說起,他也無從考究,這個萬丈肋骨鏤說來也奇特,每當夜幕降臨時,它會從地下深穴中冉冉升起,朝氣蓬勃,每當旭日初起,又會回歸於地中,沉寂如死灰。小娘子無意闖入,應是曌靈帝看三郎如此虔誠,動了惻隱之心,對三郎垂愛萬分,終讓我落了果。”說著,魚鮊鮐深情地將頭靠了上來。
“那,鬼囊客、囊子嬰又是怎麼回事呢?”我看著遠處一個小黑點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魚鮊鮐低頭沉吟片刻。
“在山崖之上有一片茂密如林的荷花池,荷花熙熙攘攘,荷葉遮天蔽日,其花色妖豔,香氣濃鬱,聽亀無蠡說此池叫鬼囊池,這個鬼囊池在我來之前就存在數千年之久。
“哦~~~~~?那池中數以萬計的女孩子,又是誰呀?她們身上為什麼都插滿了荷花荷葉?”我試探性地追問了一句,如果,魚鮊鮐在千年之後才到這裡的話,那麼他對這裡所發生的事,未必知曉。
“聽亀無蠡說,鬼囊池中的這些女孩叫鬼囊客,有傳聞說這些女孩是被幽都弑神陌上行從人間擄來的。也有傳聞說這些女孩是山林樹間修煉中的小妖,不知何原因被丟棄在這鬼囊池中。更有甚者說,這些女孩是轉世後的塵緣宿引來找幽都弑神報仇來了,但還是逃脫不了厄運再次降臨,最終成了花下之鬼。葉家小娘子,不必在意,這些隻是傳聞,但誰都不曾見過這些女孩的來路,說來也怪,雖然無人親眼所見,但鬼囊池中的女孩倒日益見多。”
“塵緣宿引!”這名字如電流一般打在身上,我渾身一顫,呼吸急促,心也跟著緊張起來,“太棒了!”終於又離真相更近了一步,我穩了穩神,沒有接話,繼續聽下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鬼囊客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倒成了氣候,方圓數裡,天上飛的,地上走的都要繞池而行,葉家小娘子修為深厚,應得曌靈帝相佑,才能安然脫身,實屬稀奇。”
“不不不,三郎見笑了,我能脫身,全仗暗影相助,若不是他,我們也無緣相見!”我肚明心知,那個助我的是陌上行,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但他還是實實在在的救了我。
“如此甚好!”魚鮊鮐輕輕安撫。
“鬼囊潭水來自於崖上池中之水,池水過壁成瀑,傾入此地彙聚成了鬼囊潭,我剛來此時,擔憂曠曠潭野,無食可啖,哪曾想,水中竟長出玉蓬碧蓮,亀無蠡不知從哪裡打聽到,這些玉蓬碧蓮竟是鬼囊客陰孕而出的囊子嬰,它們日落而生,日出而落,誰曾想著,唉,它們母親是這樣,它們又是這樣。葉家小娘子,實不相瞞,三郎若是有果腹之物,斷不能以囊子嬰為食。三公主也曾囑咐我,安心在此處修練,其他的一切,不必牽掛於心,不必自責於情,天命自有各數。”
“哦~~~!聽了老半天,終於捋順了心中的迷團,但是,鬼囊客的來曆終是一個迷,管它了,反正,我已經安然離開了那個地方,現在身邊又出了一個可靠的隊友,還有一個座駕。”想到這,心情也大好起來。
“那麼,那個你頭頂之上的黑影又是怎麼回事呢?”我話鋒一轉,又跳入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之上。
“先前我跟你說過,我們鮫人選族長必是天選之人,天選之人與其他鮫人不同之處是在頭頂上多了一個乞靈”
“三郎,奴家日思夜想的你終於來了”空曠的山洞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脆生生嬌滴滴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同時亀無蠡燃起熊熊烈火,龜甲如利劍般刷刷向上凸起,鋒利堅硬,這些帶刺的盔甲焰火將我們安然地包裹在其中,層層疊疊無縫可入。
我咯噔一下,緊緊地抓住魚鮊鮐的手,驚懼地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