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晨不急。
此時的香港。
鄒晨站在住院部的走廊外,裡麵鄒媽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她臉色蒼白,仿佛蒼老了許多。鄒爸坐在旁邊,緊緊握著她的手,鄒晨聽不清他在呢喃什麼。
鄒晨來了半個多月了,他本來是見合作夥伴的,沒想到會突然見到老爸。那天他看到鄒爸手提保溫瓶,匆匆穿過人行隧道,眉頭皺成了川字,鄒媽沒在身邊。鄒晨猜出,鄒媽生病了。
他順著鄒爸追過去,果然在住院部看到了鄒媽,那時她在睡著,鼻子戴著氧氣管,頭頂的藥水一滴滴往下滴,流進鄒媽的手背裡。她的手背已經腫了很高,鄒晨知道,她應該在這住了很久了。
鄒晨震驚了片刻,推門進去拉起鄒爸就往外走。鄒爸保溫瓶都還沒放穩,看到兒子,也明顯大吃一驚。
走廊裡,鄒晨問“我媽什麼病?”
鄒爸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鄒晨突然發現,老爸不再是當初放權時意氣風發的鄒總了,他滿臉疲憊,竟也帶了不能掌握命運的無奈。
鄒爸低聲說“肝癌,早期。”
鄒晨心裡“轟”的一下,但還能保持平靜,他問“多久了?”
“半年多了。”
鄒晨握緊拳頭,問“你們還沒有複婚的時候,我媽已經…”
鄒爸擺擺手,示意他彆說了,他自己緩緩坐在椅子上,雙手撐住腦袋,“是我害了她,是我讓她生氣了,氣大傷肝,一切責任都在我。”
鄒晨受不了老爸這樣自責,他也總能抓住最關鍵的問題。他問“治療方案是什麼?”
鄒爸這才停止了自責,說“已經做了切除手術,後期要密切觀察,還要定期複查。”
鄒晨了然,扶上鄒爸的肩膀說“爸您彆擔心,肝癌早期治愈率較高。”
“我知道,我隻是心疼你媽,這得多疼啊!”頓了下,鄒爸又說“你媽還不知道她已經做了手術,你彆告訴她。”
鄒晨皺起眉頭,問“我媽不願意做?”
鄒爸點頭,“醫生說越早手術越好,你媽害怕,她要看到傷口,你就說做檢查留下的。”
鄒晨無奈笑笑,這也能騙?兩人沉默了會兒,聽到鄒媽虛弱的呼喚聲,趕緊起身進去。
鄒媽看到兒子在這,驚詫過後立刻罵鄒爸“都說兒子忙,讓你彆告訴,你還是告訴了?”
鄒晨說“您是我媽,您生病了我當然該知道。要不是我來香港辦事,您還打算一直瞞我不成?”
鄒媽露出個虛弱的笑,“以前你為了進公司,你們父子倆合起夥來騙我,現在,我也算扳回一局。”
鄒晨笑笑,“這您也能比?”
鄒媽無力而驕傲,“當然。”
“好,您贏了。”
“那是!”
“…哎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現在沒事兒了。”
“再輸幾天液吧您。”
“我出來玩了這麼久了,家裡有沒有幫我看著?”
“放心吧您嘞,買了兩條金毛幫您看著呢。”
“臭兒子。我再睡會兒,你在這守著。”
鄒晨點點頭,送鄒爸出去,“您去酒店睡會兒,我媽也心疼您了。”
鄒爸歎口氣,“好,我一會兒就回來。”
就這樣,半個多月過去了,蘇翹沒能等到鄒晨來t市給她兩個小時。她倒也沒多想,人不說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嘛,兩個小時要發生的事兒,還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是?
蘇翹自我安慰一通,騎上自行車奔去辯論社,今天要給他們麵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