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暢生生受了這腳,卻愉悅的笑了。對他來說,來鼎晨這麼些年,這一戰,可謂風光占儘,稱將稱帥。
“你他媽還笑!”
“陸時!”鄒晨喊他,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讓他走。”
陸時兩眼猩紅,鼻腔裡呼著憤怒的粗氣,他強忍下再揍他的衝動,緩緩鬆了手。
王暢一瘸一拐的走了。
整個走廊都靜下來,走廊很寬很長,給人的感覺就像走在很緩弧度的道路上,你覺得腳下的路是直的,其實走過去才發現它彎了。
門口有個細縫,鄒晨透過去,看到裡麵睡著的呂禎敏。她麵色還泛著潮紅,黑發鋪枕如翻滾的雲。一張白色薄被淩亂的蓋在身上,露出白花花的細腿。
地上,幾片碎布堆砌,靠近門口的白色內褲上還能看到濕濡的痕跡。
“老大,怎麼辦?我不知道…”陸時話都沒說完,就蹲下去哭了。他不敢大聲哭,隻是小聲抽泣,“我真的不知道呀…我真不知道呀…”
要說陸時乾的壞事也數不勝數了,不過那都是對彆人,所謂的對手。今天拿自己朋友下手,他突然就體會了鄒晨當初利用蘇翹時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我不想傷害她的呀…我不想呀!”
陸時陷入無限愧疚當中,鄒晨安靜無聲,靜靜地聽。
過了好久,鄒晨打了個電話出去。
幾個兄弟很快上來,陸時疑惑者起身,問鄒晨“老大,要乾嘛?”
鄒晨沒理他,隻對那幾人說“把陸時送回家。”
幾人點頭上來,陸時猛地看他,“老大,你什麼意思?”
鄒晨不動聲色,旁邊有清潔工推車經過,他隨手拿了一條擦手巾朝幾人使了眼色。幾人抓住陸時掰開他嘴巴,鄒晨把毛巾塞了進去。
陸時“嗚嗚”亂叫,拳腳並用想要掙開,他的瞳孔睜的很大,血絲驟滿,整個眼球像要噴出來。他盯著鄒晨,突然腦袋靈光猜透了他的想法,陸時開始搖頭,發出的聲音像怒吼,像哽咽,他不斷的搖頭,眼淚縱橫。
鄒晨反而平靜,他說“帶走。”
幾人把陸時往後拖,他的嗚哇亂叫在鄒晨推開那扇門,又關上後,漸漸停止。
隻剩熱淚,不住的流。
陸時的眼前混暈不已,可冥冥之中,視線又那麼清晰。深淵,他看到了深淵,他的,他的,她的,她的。
…
呂禎敏揉著太陽穴醒來,她想動動,頓感渾身酸痛,昨晚的星星點點慢慢拚湊,她像是又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專屬於她的少年,流連溫柔。他撫過她每一寸肌膚,跨越山海尋求探索,她等了多年的空缺,在夢裡完整。
呂禎敏下意識地往被子裡摸,意識逐漸清醒,這不是夢!
她心中恐慌,驚坐起來。
這裡的窗簾厚重,有一束金色暖光由外而內,白色牆麵被撕開一條縫。光線及裡的床邊,鄒晨正望著她,目光沉靜。他側身坐著,後背的白襯衫有些許褶皺,下擺掖進西褲裡,如同朝陽之下,安靜的王子。
床頭整齊擺著幾件衣服,最上麵是內衣套裝,淡粉色。
呂禎敏望著他,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