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仙姐姐的日常!
正當她一手創立的“東方高級麻辣燙有限公司”紅紅火火之際,她卻恍恍惚惚穿越了——
遠觀那珠宮貝闕,丹楹刻桷的府邸,華麗得些許俗氣了。
隻那西院獨獨不同,隻三四廂房,院內一隅修葺小小雅致荷塘,加之一片梅花小林而已,其簡約樸素之風像極此處而居的主人,清淡素雅,絕世而立。
她便自那處朦朧醒來,眼見以銀線穿引錦緞刺繡花紋而成的床幔,不禁眼內放光,耳邊仿佛有印鈔機出鈔的美妙絕倫聲響,心內一悅,想著若是將這床幔摘了去換錢,她得少奮鬥多少年?
正當她欲起身時,才察覺身體極為虛弱,全身的骨骼猶如剛出鍋的豆腐渣渣,使不出任何一絲力氣,隻得認命攤在偌大錦床之上!
“我這是吃了武俠劇裡常出現的十香軟筋散?”她心中默想著,而後開口呼救,怎奈不知為何說出了一堆自己都聽不懂的火星文,像極了嬰兒牙牙學語,更讓她難堪的是求救不成,反而嘴裡溢滿了都能吹泡泡的唾沫。
完了完了,她不會成植物人了吧,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忽地,一隻戴著翡翠玉鐲,大指上有白玉扳指的手將她肉嘟嘟的小手輕輕包裹住,隨即她耳畔傳來一個聲音虛浮,語氣悲婉的女聲。
蘇長錦“寶寶啊,你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為娘走後,你要替為娘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寶寶?叫誰呢?她淡淡的眉毛微微一蹙,小小的臉上充滿大大的疑惑,又忽感那隻包裹著自己的大手正慢慢往自己手裡緩緩渡著一股令人舒適的熱流,那熱流又流經四肢脈絡,最後仿佛融入血液,使人渾身發暖。
驟然,那隻手將她的手捏得愈發緊了,她細思極恐地下意識仰頭一瞧,竟見一個女人借著床頭立著的長枕半臥著,與她一同躺在床上,並將她極為嗬護般置於床裡側。
蘇長錦滿額汗珠,發髻散落,長發垂於左肩之前,蒼白的雙唇內透著暗暗的紅色,本是絕美清麗的容顏上卻儘是令人疼惜的憔悴。
女人看見寶寶在好奇瞧著她,便濃濃一笑,隻是眼尾瞬落的那滴清淚,實在覺這笑容,有些太苦了。
“寶寶。”女人說話顫顫巍巍,用手溫柔撫摸著她,還不知情狀的她頓時有些毛骨悚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趕緊打量了下自己,望著自己那短小肥碩的四肢,以及圓潤寬厚的小肩膀,簡直活脫脫一個大胖小子啊不一個大胖姑娘!
hat?她怎麼能是寶寶呢?
hat?她的大長腿呢,她的直角肩呢?怎麼睡了一覺還返老還童了?
這怎麼行,俗話說家不能一日無主,國不能一日無君,她那好不容易才火起來的“公司”怎麼能一日沒有董事長?
不行不行,她得趕緊回去,不然手底下那幾個洗碗的燒鍋爐的公司骨乾就得謀朝篡位了!
她極力扭動著,卻怎麼也起不來,蘇長錦見她如此動作,有些慌,便回頭輕喚了聲“齊林?”
話一出,立於內室那張半透明的芙蓉錦屏風上便現出一名身高足約七八尺,身材壯碩男人的影子,添之他身披的長鬥篷,那身影更是英姿颯爽!
這寒風刺骨的冬,原是長守於妻子房門外的東方齊林聞聲,便立即焦急而進,迅速繞過屏風,熟練地單膝跪在床前,雙手握著妻子纖弱的雙手,不知是被凍紅還是哭過的雙眼裡泛著淚光,轉頭瞅一眼剛生下沒有幾天的孩子有些鬨騰,隨即稍稍拂袖一揮,一道金光閃過,孩子便安靜下來。
“誒!”蘇長錦抬手準備阻攔他,不曾想他動作太過迅速已經來不及攔下,不由得無奈搖了搖頭,言,“咱們的孩子剛出生沒多久,你就對她施術,這要是我走了,你還不得”
蘇長錦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伸出的手輕輕掩了嘴,男人凝望著這個身體已經孱弱無比,連一抹微風都快承受不住的女人,心中一陣酸楚頓時湧上“錦兒,彆說這種話,你會好起來的!”
蘇長錦憐憐一笑。
見此情此景,讓床上心智二十三,身體不足半歲的她嗤之以屁,這猶如默劇一般的愛情簡直令人傷腦殼,最最主要的是,為什麼他們談戀愛,要將她禁錮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虐狗嗎?
她望見自己的身體上環繞的一圈圈金光,有形卻無實,竟能如繩索般將她牢牢捆住,這究竟是什麼妖法?
呼——
一股寒風襲來,刹那間就引起蘇長錦的咳喘,東方齊林見蘇長錦難受萬分,回頭又見半遮半掩的窗子,起身便盛怒“好大的膽子,不知夫人吹不得風嗎,是誰故意將窗子打開的?”
此刻的蘇長錦連仰頭瞧他都費力,大口大口喘著,斷斷續續對著正關窗的他說“是我要開的,彆怪丫鬟們了”
“錦兒,你就是太過縱容她們”
高高立在窗邊的東方齊林還未說完,被蘇長錦的話打斷“把窗子打開吧,我剛剛透過縫隙,看到外麵下雪了。”
“可是你的身體”
蘇長錦忙說“我想,此刻外麵應是銀裝素裹,瓊雪漫天,還有咱們合種的梅花,此刻已經開好了吧”
東方齊林聽著她那搖搖欲墜的嗓音,眼中都黯淡了,他忽然認命地說“錦兒你想看看嗎?”
蘇長錦點點頭。
而後他大開窗戶,挪步走向床邊,小心謹慎地將蘇長錦抱起來,麵向窗外的景致。
原本在床上抱怨撒氣的她心緒突然安靜下來,凝視著眼前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女人的雙手圈著男人的脖子,這浪漫的場景突然有些悲涼,更有些落寞。
東方齊林說“錦兒,你看啊,咱們的梅樹,終於開花了。”
他的那一聲“錦兒”,溫柔如落葉飄落於靜默湖麵引起的淡淡微瀾,化作一圈一圈波紋擴散,直至消失不見……
他沒能等來女人的一聲回應,隻有他的兩行淚落在女人已合的雙眼之上
很久很久後,男人依舊癡癡望著窗外,隻是他突然笑了“錦兒啊,我們的女兒還沒取名字呢吧,你說‘銀雪’這個名字好聽嗎?”
銀雪?
床上的她透過薄薄的紗幔望見窗外小小的一角,大雪幾乎已掩了所有盛開的梅花,隻剩下滿目銀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