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埋頭寫寫畫畫的人泄出一絲吃笑,雙肩微微顫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許鍋兒用難以理解的冷漠眼神望著她,心想對方能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常年抑鬱又自怨自艾的垃圾東西。
這讓她感到不可理喻,幾步上前,繞到那人身前去一眨不眨地死盯著她,執拗地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花樣。
乾燥的手掌下正壓著一張紙條,另一隻手翻著書,顯然紙條是在書裡夾著的。
紙上塗鴉卡通鴨子,留言“送你本子!彆客氣!我考試拿了一遝白草稿紙……暑假身材輪廓)(,現在(),哭唧唧。”
看到紙上的鴨子塗鴉後許鍋兒就懂了,這是福生嫵的紙條,她們在校時很喜愛用紙條互動聯係。當年初中畢業後,高中她們又被分到一個班,高二才各分了其他班級。這張紙條顯然是分班後的福生嫵的留言。
隻是看個留言紙條而已,何必搞得像懷春少女被暗戀對象翻牌似的反應。
許鍋兒瞧著對方,滿眼嫌棄。
麵前這人忽然抬起頭,厚重的劉海遮住了大半的鏡框。
許鍋兒沉默地與她對視——不,說是對視,倒不如說是對方單方麵的看她,因為這人的劉海太厚了,根本找不到眼睛。
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使她伸出手探向麵前人,輕輕撥開了對方的劉海。
那雙無神的眼睛此時眯著笑意,燈光在其中播撒點點神采。
一股無言的暖流拂過許鍋兒打結成團的心緒,帶來瞬間的放鬆感。
說不定……當時的自己,沒有她想的那麼不堪?
“劈啪!……”
燈管閃爍,氣氛驟然一變,夜風呼號,遠處傳來重物落地聲使地麵震顫。
教室陷入黑暗,燈光再次亮起時,教室內的詭異情景使許鍋兒倒吸一口涼氣。
教室裡突兀地坐滿了人,所有的座位一個不落。他們穿著校服,雙手端正地疊放在課桌上,模糊不清的臉麵正整齊劃一地望向許鍋兒。
她回眸打量身後狀況,希望能夠以貼近牆麵來減少不安。
然而這一望更是讓她全身發涼,在身後的咫尺處,居然背著手立著一個穿西裝的高大中年男人。
男人禿頂,五官深刻端正,半邊臉趴著塊醜陋猙獰的燙疤。
許鍋兒急速遠離此地,邊倒退邊艱難地吞咽口水。
這才發現,座位上的學生們並不是在注視她,而是注視那個男人。
那個磨成灰她都不會忘記的男人。
……
福生嫵跟隨華倫緹娜下飛機,踏上荒島。
名副其實的荒島,海岸怪石嶙峋,內陸植被叢生,隱約望見密林身處有建築物的尖頂。
人生第一次坐飛機,還是直升機。第一次來海島,不是旅遊勝似旅遊。
福生嫵苦中作樂地吐槽心想,這趟值。
華倫緹娜體貼提醒“美麗的女士,要小心腳下岩石~”
福生嫵微笑著禮貌回應。
她遠目眺望,沉甸甸的烏雲壓在頭頂,為遠方的建築群增添恐怖氛圍的神秘。
好友許鍋兒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