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身體哆嗦。
他猛地轉頭，目光越過身後的沉魚關。
他身旁，孫乾羅憨笑道“殿下，不用擔心，周輔那家夥，雖然也是七品，但和李將軍比起來，差太多了。”
莫白搖搖頭。
隻是打個盹的功夫，他便化夢而行，國師蘇韻匪夷所思的手段，莫白並未和任何人說。
他眼中有一絲擔憂。
國師姐姐，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
……
另一測。
水域之中，蘇韻趕路的身體，並沒有停止逃脫的腳步。
上千個蘇韻身影，原本分彆向著水域各個方向奔行，然而此刻，竟皆佇立在水麵之上。
她對麵，儒生兩鬢斑白。
“朱雀尊的化身，終究是不頂用啊。”左鏡淵平靜地說出了一個事實。
“老頭子有時候是挺掉鏈子的。”
蘇韻目光平靜，沒有絲毫情緒顯露。
她身後，陰風刮過，崇祿山依舊坐在馬背上，滿臉桀驁。他右手倒是斷了，但黑色渾濁液體凝聚間，正飛速複原。
“不過，看樣子，你們也並不是沒有代價，不是麼？”
蘇韻所有的影子，紛紛回歸蘇韻身體。
漸漸，那身體有了煙火氣息，那是人類的氣息。
左鏡淵點頭道“沒辦法，畢竟麵對的，是皓世三大長生尊之一的朱雀尊，哪怕是化身，也在所難免。”
“你終究要死了啊，蘇韻！”
“那就來試試吧！”
蘇韻感知了下周圍，無窮浩然真解氣息，將周圍封鎖得嚴絲合縫，她根本找不到絲毫離開的機會。
浩然真解，本就是儒門至強手段。
落在左鏡淵這個曾經的儒門修行者手上，更顯威能。
左鏡淵神色溫和。
“祿山，我出手就好。”
左鏡淵輕笑著揮手。
一頁頁白紙，圍繞著他緩緩轉動，白紙之上，黝黑墨字如同蝌蚪，晃得蘇韻眼花繚亂。
儒門真言，浩然真解。
蘇韻心裡有些遺憾，自己，還有許多話，未曾和莫白說，莫白隻是八品，人意道訣也不精通，太弱了。
“真……可惜呢。”
蘇韻喃喃自語。
這時，左鏡淵出手了。
“天地有規矩，老夫三尺劍，斬儘人間敵。”
海域之上，徹底失去了任何光亮，天地化作灰白之色，蘇韻、崇祿山，都失去了色彩，同樣的，蘇韻也失去了力量。
灰白世界中，唯有左鏡淵，有著色彩。
一枚枚墨字，化作一柄墨劍，被左鏡淵握在手中。
他從容一笑“我雖以儒化道，但調動些許浩然氣，用來斬你，想必，朱雀府的鳳凰涅槃，也救不回了。”
“你想入輪回，不可能的。”
“老東西想得真周全。”
蘇韻語氣淡淡。
但她雙手抓住衣擺，捏的手指節，都已然泛白。
轟哢！
“左鏡淵，你若敢動手，窮儘碧落黃泉，我蘇尺寒必取你狗命！”
灰白的天地，無聲間，插入了一片赤紅雲霞。
隻是，這赤紅雲霞，相比整個灰白世界，顯得格外渺小，甚至無法撼動，浩然真解的封鎖。
左鏡淵眼眸中，神光熠熠。
“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