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燁磊這次住院,掏空了他這半年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幾千塊錢。
丁燁磊沒住幾天院,就不顧大家的阻攔,要回家靜養。
唐言沒攔著,坐著輪椅跟高峰還有丁燁磊一起回丁家。
丁家在錦東市周邊的一個鎮上。
住的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
3層高的小樓,住了20多戶人家。
每層樓的七戶人家,共用一個廁所和一個廚房。
丁家是一樓,高峰熟門熟路的推著唐言的輪椅,把他和丁燁磊一起送進家裡。
一進門,唐言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感覺到屋子的舉架很低,整個屋子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唐言和丁燁磊兩個病號,從醫院到家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天已經黑了。
整個房間隻有正中間吊著的白熾燈發出昏黃的光,顯得十分昏暗。
丁軍穿著有些破舊的藍色中山裝,拄著一根木製的拐杖,焦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
看到唐言和丁燁磊進門。
丁軍立刻迎了上來,接過唐言的輪椅,握著高峰的手一臉感激。
“小峰,多虧了你了,不然叔真不知道怎麼辦!”
高峰擺了擺手:“叔,我和磊子那是鐵兄弟,您甭跟我客氣。”
他又對著丁家的三人揮了揮手:“叔,還有琴姐,我先回家了。磊子,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直接知會兄弟一聲。”
“彆急著走,一起吃口飯。”丁軍出聲挽留。
高峰擺了擺手:“我媽還在家等我呢,叔,您先忙。”
說完高峰就離開了,還貼心的幫著帶上門。
沒了外麵路燈的光,屋子顯得更暗了。
丁軍有些沉默寡言,他沒有說話,直接推著唐言來到了飯桌邊。
又讓丁燁磊坐到桌子旁。
他彎下腰,打開放在凳子上的電飯鍋,開始給兩個孩子盛飯。
丁燁磊看著餐桌上的兩道菜,臉色一變。
“爸!你怎麼又做炒菜了?”
丁軍有很嚴重的哮喘,炒菜的油煙太大,平時隻能做水煮菜。
丁軍沒有抬頭繼續埋頭盛飯:“你和琴子剛出院,要補充一下營養。”
本來很平常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連手術後換藥都沒哭的丁燁磊,突然崩潰的大哭起來。
“為什麼非要炒菜!你要是哮喘犯了,讓我和姐怎麼辦!”
看來這這孩子之前被原主自殺刺激的陰影還在。
丁燁磊哭得有些歇斯底裡。
丁軍終於抬起頭來,看了眼兒子,渾濁的眼睛裡也湧出淚水。
“我早該死了,我要是早死了也不會拖累琴子變成現在這樣。”
丁軍這話,語氣非常平靜,平靜中帶著絕望。
丁燁磊嚇著了,緊張的看著丁軍的眼睛。
“爸,你彆嚇我啊!”
“小磊放心,爸不會做傻事的。”丁軍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力,“琴子還需要人照顧,我還不能死。”
說完丁軍就抱著頭哭。
丁燁磊沒哭,而是轉過身,有些崩潰的用拳頭捶著牆。
一旁的唐言都看傻了。
剛剛不還挺溫馨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