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求長生!
烏黑色的血灑落在桌上地下,冒出一串白色泡沫和霧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裡麵混合著劇毒。
目睹文烽吐血一幕的裴正,臉上浮現震驚之色,腦海裡隻剩一個念頭你特麼瘋了?
好好活著回到長安不好嗎?就算帶回去草原王世子是假的,你以假亂真拿去交差不行嗎?
滿朝文武有誰見過真正的草原王世子?就算有人拿出實質證據告發,完全可以將責任推給胡人。
玩這種被人下毒暗殺苦肉計,你就不怕被李家將計就計乾脆殺人滅口嗎?
你特麼想死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殺啊,彆連累老子啊?
……
裴正傾儘兩世所學的詞彙,在心裡問候了文烽祖宗十八代。
文烽連吐了幾口黑血,嘴唇蠕動,連話說不出口,身體止不住往後傾倒。
太過震驚而當場愣住的林興,總算反應過來,暴起上前,趕在文烽倒下之前將他扶住,二話不說調動一縷真氣通過少府穴進入文烽體內,飛快遊動檢查。
真氣逸散,混亂不堪。
得知結果的林興神色微變,咬牙將一大股真氣渡了過去,替文烽穩定氣息。
“文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有了林興的真氣維持,文烽被從死亡線上拉回,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掙紮著說道“彆管老夫,快看草原王世子是否有恙?”
眾人聞言一驚,下意識望去,正好看到白胖男孩七竅流血從椅子上倒下。
離白胖男孩最近的晉州刺史駱寧,身形如電向前,右手一抄將人攬住,左手探了探鼻息,語氣冰冷壓抑著憤怒道“人已經沒了。”
裴正心中一片冰冷,這死老頭特麼是想和李家玉石俱焚啊。
你和李家之間是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種不共戴天之仇嗎?拚了命也要拉李家下水?
文烽聞言心緒激動,再次吐出一口血,狀若瘋狂道“李家,是李家下的毒,李家為了家族利益,竟敢喪心病狂破壞胡人歸附大夏的大計,這是滅族之罪啊。”
“駱大人林將軍趕快走,李家要殺人滅口,遲了就來不及了。”
然而該配合文烽演戲的駱寧和林興神色冷峻,不為所動。
眼前發生的事實在有太多不尋常的地方,兩人若是連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隨隨便便被文烽牽著鼻子走,憑什麼身居高位?早就被人陷害死無葬身之地了。
駱寧臉色陰沉望著文烽“本官與文大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文大人為何要算計我?”
文烽蹩腳的理由,在駱寧看來就是個笑話,李家就算要破壞胡人歸附,有的是辦法,何必采取最蠢的方法,在自家府中下毒?
反而文烽自導自演苦肉計,借機陷害李家的可能性更大。
隻不過眼下草原王世子中毒身亡,文烽自身隨時可能毒發身亡,要說是苦肉計,未免付出的代價太大。
駱寧一時難以斷定真實情況,於是說出了一句試探性的話語。
文烽麵露不可置信之色望著駱寧,直接潑了一盆臟水“沒想到駱大人居然是李家同黨?你對得起陛下讓你成為封疆大吏的信任嗎?你對得起朝廷和晉州八百萬百姓對你期望嗎?”
駱寧聞言眼中閃過迷惑之色,心裡有了一絲懷疑,難道真是李家做的?
文烽靠著林興,看著駱寧滿臉冷笑“駱寧,你以為你和李家勾結殺了本官和草原王世子破壞胡人歸附,逃的過陛下和朝廷的追查嗎?”
“本官和你打個賭如何,一旦朝廷追究下來,你猜李家會不會把你推出去做替罪羊?”
駱寧聞言神色動容。
站在局外人角度,冷眼旁觀這幕的裴正,不得不承認一點,文烽利用囚徒困境拿捏駱寧,的確是很難解的陽謀。
草原王世子在李府中毒身亡,毫無疑問嫌疑最大的是李家。
駱寧深陷其中,同樣脫不開乾係。
眼下駱寧有兩個選擇,第一,相信李家,認定下毒這件事與李家無關,有人亦或者就是文烽或者林興裴正其中之一毒害草原王世子嫁禍李家。
第二,認定下毒者就是李家。
然而此案涉及藩國質子和禮部侍郎,不是駱寧一個晉州刺史下棺定論就能了結的,建安帝必定會派出欽差以及專業辦案人員徹查。
文烽敢做這種事,裴正相信他不會留下什麼把柄,何況明麵上看文烽並沒有下毒的動機。
就算欽差一時半會查不到李家下毒的實質性證據,也會先入為主認定此案與李家有關,負責準備宴席的下人連著李河在內,都會被抓回去嚴刑逼供。
到了這一步,李家等同被逼到了牆角。
首先,李家造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