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杜淮山受過妖鬼強化,靠著肩膀硬是擠出了一條路。
到達隊伍前麵。
踏踏踏。
首先聽到的是緩步的馬蹄聲。
一名身披亮麵碎甲,臉上帶著汙血的軍官騎馬走在最前麵,他身後跟著的士兵,一個個都沉著臉,麵色陰翳。
隊伍很短。
很快就輪到了第二隊,領頭的軍官正是常隨安,與昨日不同的是,他的白披風,幾乎快被汙血塗滿。
杜淮山本想跟他打個招呼。
可常隨安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隻盯著自家馬頸上的鬃毛,誰也沒有理會。
倒是一名單眼皮的女兵,跟他產生了對視。
是嚴小曼。
杜淮山打算禮貌微笑一下,可下一秒,他便看到對方右手肘處包紮的紗布。
紗布上,被鮮血浸透的深紅色,顯得格外刺眼。
因為,手肘下,是空的!
斷臂!
而且是右臂!
看到杜淮山的嚴小曼,那雙單眼皮不知怎麼,竟抖了一下,但很快彆過頭,學著常隨安,一樣低頭盯著馬頸,沒有再看回來。
她身後的二排士兵們,下場也都不怎麼好。
一個個纏著繃帶,不是頭破血流,就是斷手斷腳,發信號彈的老劉,更是躺在拖車裡,瞪著眼珠子,不斷向外咳血。
誰能想到,杜淮山在林子裡見他們第一麵的印象,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怎麼會這樣。
看來昨晚三排發射的那枚紅色信號彈,是遇到大事兒了!!
沒等騎兵走完。
新屯城的這些百姓就一股腦兒地擠向後方的運輸車,一邊擠,還一邊喊著各種名字,估計都是他們的親人,有的喊著喊著,還哭了。
可從運兵車上下來的,隻有三個人。
剩餘的,都是屍體。
“啊!桑兒!你在不在車上啊!桑兒,回娘一句話啊!娘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不打了!啊……”
“嗚……孝鬆,我們說好一起在奉侯見麵的!”
“每年交了那麼多稅元,養得全是廢物,連個人都救不回來,要他們有什麼用!”
“他媽的!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什麼新屯舊屯的,所有屯城,就是為了給奉侯城當替死鬼,給那些妖鬼當誘餌的!”
“對!咱們要去找張大帥討個說法!”
……
人群裡。
有大聲哭喊孩子的老婦,也有期盼丈夫歸家的小姐;
有小聲埋怨士兵的商販,也有開口聲討不公的流氓。
騎兵連隊與運輸隊沒有反駁,沒有開口,甚至都沒有理會,倒是營帳內負責值班的士兵,將那兩個挑事兒的流氓帶走了。
杜淮山從中又聽出一個信息
屯城有很多,應該是圍繞主城建設,屬於衛星城。
難怪昨日新屯城剛一出事兒,奉侯的主力部隊趕來得這麼快!
隻可惜。
妖鬼的力量太過恐怖。
但必須承認。
如果那兩個流氓沒有撒謊,沒準兒還讓他們說著了!
妖鬼喜食人,人越多的地方,吸引的妖鬼數量自然就多。
大城市人口高度密集,倘若妖鬼在附近聚集過量,一方麵會給城防軍隊們增大壓力,另一方麵,會嚴重阻礙城內與外界的溝通,比如
交通、商貿、通信,不知這種亂世……
有沒有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