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長的這句話,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登時令趙建偉淚水滴落“吳士哲、洪毅、林伯鬆、許佩芳,許佩芳她才十七歲啊,十七……”
砰!
“夠了!!”
驀地,陳連長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綠色的雙瞳,噌一下,在眼珠子裡怒轉,他激動地指著趙建偉,大喊道“你以為隻有你記得他們麼?你以為隻有你經曆過戰友死亡的痛苦麼!”
“老子赤禹564年,營州講武堂127屆夏季新兵入籍,二十三年了,一直征戰到安國政府成立,現在是安國五年,我新兵同窗的戰友,全部戰死,隻剩下我一個了,你明白麼!!”
“趙建偉啊!趙建偉!讓我說你什麼好,一個老排長了,怎麼還這麼控製不住情緒,有這能耐,你他媽上戰場多砍幾隻妖鬼行麼?”
“唔……”
聽著陳連長字字珠璣的話語,趙建偉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硬是沒有哭出聲。
“行了行了,老陳,建偉也是跟他的孩子們感情深,您消消氣,教學的事兒,包在我跟隨安身上。”
周鐘愛不愧如她的樣貌那樣,魅力十足。
紅唇輕笑,三言兩語,就將場麵緩和不少。
“三位排長,請用茶。”
年輕副官這時將泡好的茶杯,用木盤端在了會客茶幾上。
陳連長剮了趙建偉一眼,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喟然道“對了,你口中說的許佩芳,是我副官的親妹妹!”
!!!
一瞬間,常隨安三人端起茶杯的手,同時僵住了!
“你們來之前,許副官剛向我提交了申請信,要求調任到你趙建偉的隊伍,我還沒來得及簽字。”
說著,陳連長便拿起一張紙,赫然是他們剛進門,放下的那張文件!
此時的趙建偉,就像被過了電一樣,從腳趾,一路竄到頭皮。
全麻了。
頓了半秒,他扭著僵硬的脖子,瞪著紅腫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麵前這位年輕的連長副官。
可後者,似乎並沒有什麼過於激動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哢!
也許是感受到趙建偉的目光,許副官雙腳並立,挺直腰板,右手蹭一下,繃直,放在耳邊敬禮,大聲喊道“營州陸軍講武堂第169屆畢業兵,許佩鋒,申請調任,上前線作戰!!”
說完這句話,許佩鋒放下手,深深望著陳連長,輕笑道“連長,對不起,我不能再繼續服侍您了!”
陳連長似乎早知到自己這位副官去意已決,反而噗呲一聲,笑了。
他拿起毛筆,沾了沾水墨,晃著腦袋簽下去。
可簽著簽著,陳連長的眼眶,也濕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放手去乾吧,我這個連長,歡迎你回來的那一天,到時候,你還給老子做副官!”
“為什麼……”
趙建偉看著許佩鋒,追問道“為什麼要來我的隊伍?你妹妹是因為我帶上戰場才犧牲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她,為什麼還要……”
“因為佩芳跟我說過,趙排長,是她見過的,最好的排長!”
未等趙建偉說完,許佩鋒就開口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和仇恨“趙排長,我想跟您殺妖鬼,為佩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