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
那百姓叩首,哭道:“小的隻是進城去買些糧食,真的什麼都沒乾啊!”
“閉上嘴!再多說一句,今兒你就彆想走了!”
聽到這話,幾個百姓立刻閉嘴,隻是喏喏的跪著,當真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徐衝看得有些厭煩,皺著眉,拎著水壺起身,沉聲道:“快點兒查!查完了讓他們趕緊走!”
“他娘的,看著這種慫貨就他媽來氣。”
他是真來氣。
遇到這種事就更倒黴了,原本他想著能抓到幾個主要的人,送去王爺那,既能給都統長臉,自己也能露露臉,到時這壞事就有可能變好事了。
可他在這一天了,扣下的最有用的人不過是給樸家商鋪供貨的小商販,用頭皮想都知道這人肯定是清白的。
但就這樣,他也把人送城裡去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隻是一直經手這種小蝦米,讓徐衝心中愈發厭煩。
“是。”
聽到徐衝沒什麼好氣,麾下的兵丁也不敢多說,點頭哈腰地回應,快速檢查。
正此時,遠處忽地傳來陣陣馬蹄聲。
徐衝立刻抬頭看去,隻見遠處官道上正有三匹快馬絕塵而來,速度奇快,弄得道上塵土飛揚。
徐衝心中一頓,立刻道:“攔下!快給我攔下!”
他本能的就覺得來人不大對。
現在泉州城全城戒嚴,相關的文書也都通報給周圍的縣城了。
此時還敢在官道上飛馳的人,肯定有問題。
麾下的兵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拎著長矛上前,成戰鬥姿勢站在拒馬之後,眸子都定定的看著前麵。
很快,那三匹快馬就到了近前,卻並未直衝拒馬,而是勒住了韁繩,緩緩停下了。
為首的是個身穿錦緞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隻是麵色有些發白。
“什麼人!過來接受檢查!”
一個兵丁大聲高呼,徐衝也握著刀柄緩步上前,眉頭緊皺。
那人翻身下馬之後,目光直接看向徐衝,竟咧嘴笑道。
“這位軍爺,在下是樸家家主樸永鑫,不知發生了何事,為何要攔路啊?”
此話一出,徐衝隻覺腦中嗡的一下,下意識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你說你是誰?”
“在下樸永鑫,樸家家主。”
樸永鑫眯眼輕笑,眼看著麵前的軍將雙目緩緩睜大,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快!給我拿下!”
徐衝的聲音都有些撕裂了。
“絕對不能讓他逃了!拿下!”
話音一落,十幾個兵丁爭先恐後的衝了上去,直接將樸永鑫按在地上。
這個過程中,樸永鑫和他的隨從根本都沒反抗。
被壓在地上之後,樸永鑫才大喊道:“軍爺,什麼事啊!什麼事!”
“小人未曾犯法啊!”
“他娘的。”
徐衝快步上前,臉上表情甚是精彩,既有興奮和激動,也有惶恐和不安,但更多的還是拔雲見日,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老子早就知道要行大運,卻沒想到會碰上這種大魚!”
“給老子捆了,帶回城去!”
……
正午,海上的陽光有些毒辣。
朱檀的房舍開著門,陣陣海風吹拂進來,帶著幾分腥臭。
今天一天他都沒下船,也根本沒管泉州城裡怎麼亂,更沒管孫俊楚是怎麼處理的。
此時,朱檀正看著手中的賬本,雙目微眯,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原因無他,隻因為他發了一筆橫財,想象不到的橫財。
光是從樸家抄沒的現銀就有三百多萬兩,再加上樸家在泉州的商鋪以及貨物,粗略統計,就要超過數百萬兩白銀了。
他之前對樸家有預判,知道這種盤踞鄉裡百年的家族,肯定是富得流油,可他卻沒想到樸家居然這麼富。
現在統計的還隻是一部分,樸家很多農田山莊都還沒算在內呢。
這要都算進去,樸家的全部產業恐怕有上千萬兩。
媽媽的,上千萬兩,真是他娘的富可敵國了。
怪不得這樸家有能力資助倭寇,原來這麼有錢。
感慨的同時朱檀心中也明白,一個鄉紳家族想積蓄這種級彆的財富,光靠行商和種地,是絕對存不下來的。
他們肯定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此時,一個腳步聲從外麵進來,朱檀都沒抬頭,就知道是馬和來了。
“殿下。”
馬和快步到了近前,先微微躬身,隨即直接開口道:“抓到樸家家主樸永鑫了。”
“嗯?”
聽到這話,朱檀有些意外。
樸家的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在他看來,此時他們應該已經逃出去很遠了,沒那麼容易抓到。
相關的事他已經命人給京師送去了奏章,他自己卻並未下令追人。
朱檀畢竟是王爺,雖說被刺殺有報仇的由頭,事情卻不能做得太過火了。
若命人大肆搜捕樸永鑫,惹的地方不得安寧,保不齊又會落人話柄。
“在哪抓到的?”
“其實也不算是抓到的,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馬和輕聲道:“泉州都司都統下令周圍道路戒嚴,來往行人都要仔細盤查。”
“這樸永鑫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麼直接撞過來,被封路的兵丁擒了。”
朱檀聞言,大概想了一下,抿嘴笑道:“有意思。”
“人問過了嗎?”
“奴婢還沒詢問,但下邊的人已經問過幾次了。”
“那樸永鑫一問三不知,聽聞他麾下的人做出天怒人怨之事,也是誠惶誠恐,嚇得站都站不起來了。”
“戲演得到是不錯。”
朱檀笑道:“這人有點兒意思,你把人帶來,本王要親自問。”
“奴婢遵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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