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教坊司之前,朱獻就很鄭重的告訴他們:“提司大人就在案發現場”。
合著不是來查案的,是聽曲被抓的嫌疑人啊?
早知道我就買些水果來了,入職第一天,竟然在掃黃現場與上司相遇,這場麵多少有些尷尬。
還有這位喝著水酒挨個點名的青年,語氣間滿滿的幸災樂禍意味,這都火燒眉毛了啊!就沒有哪位來管管他嗎?
曹安好奇的抱拳問道:“在下的確是第一天入職,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本官姓龐名士,司職皇城司都知,行監察百官之責。”灰發青年得意的昂起頭回道。
看他年齡不大,性子看著散漫妄為,官職倒是不小啊!
難怪此刻嘲風全場也無人敢惹,有監察百官的能耐,惹毛了他明日早朝參上一本:【眾官員夜宿教坊司,被無衣裸男當眾行竊】,想想都炸裂。
說話間,青衣署的提司梁奇峰,也走到了眾人麵前。
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模樣到是儀表堂堂,可勾欄聽曲被扯入懸案,此刻要靠著眾下屬搭救,一張馬臉已經是拉的老長,麵色鐵青。
“水旗呢?他們還沒回來嗎?”梁奇峰沒心思聊天,上來就詢問朱獻情況。
朱獻手指一彈,木書上浮現了一行行文字,記錄著署內各旗的動向。
“水繡領隊去南楚查案了,恐怕暫時回不來。金旗與土旗在坊市周圍搜尋,暫時還沒消息。”
毫無進展的答案,讓這位提司大人臉色更苦。
署中五旗各司其職,水旗就是專職查案的,很不巧,他們已經離京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回來了。
剩下的大多都是莽夫,隻能四處晃悠,憑運氣偶遇那位裸奔的變態,希望渺茫。
目前的情況,六扇門已經將可疑的人員全部盤查了一遍,犯罪現場更是掀了屋頂、翻了草皮,可惜一點收獲都尋不到,似乎這無衣大盜真的來無影去無蹤。
沒辦法,金吾衛隻能調集大量人手,開始在教坊司周圍搜尋。
可彆人光著身子來,逃走之後尋個地方穿上衣服,這半夜三經的想要抓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要不,梁提司還是坐下與我飲上兩杯吧,眼看著是沒希望了,還不如靜心準備明日早朝的說辭。”龐士依舊我行我素,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說完還一招手,大氣的衝著老鴇喊道:“來,再給我上三壺人間醉,山珍海味也給我滿上,我請青衣署的諸位同僚吃宵夜。”
這龐士的性格倒是十分歡樂,隨手逮著一群人就要當場請客,隻是這菜單點一頁的架勢,反而把老鴇給嚇住了。
雖說今夜教坊司裡生了懸案,可畢竟他們隸屬禮部管轄,老鴇也沒權利大吼一聲全場免單啊!
老鴇風韻猶存的臉上,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半依半靠的蹭著龐士,濃鬱的胭脂香味撲鼻而來。
小心翼翼的問道:“龐都知,您已經喝了六壺人間醉了,這價錢,都夠入咱們花芙香閨了,要不您移駕繼續喝?”
人間醉是好酒,可價格卻遠超好酒的範疇,一般都是富豪們打榜所用,哪有這麼請客吃飯,圍著酒桌猛灌的?
可惜老鴇的勸解,龐士根本沒放在心上,接過酒壺直接連瓶吹,喝一半漏一半,實在是浪費至極!
“浪費也沒關係,畢竟機會難得嘛。入香閨就免了,但這酒我卻能隨意喝。”
有錢任性的模樣,讓眾人有些好奇,紛紛問道:“龐都知所言,是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