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錦繡霓裳。
精致的花魁閨房,重新被丫鬟們布置乾淨,銅爐裡點起一支【欲人香】,豔紅的輕煙仿若在屋裡蓋起了一層薄紗,妖豔而令人迷醉。
若是那位官印被盜的刑部侍郎在這,一定會很有印象,這異香他也曾聞到過,美其名曰‘提高情趣’。
可當這位禮部官員步入時,卻臉色大變,條件反射的屏氣凝神。
沒有想象中的不良情節,這位官員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向著木白花魁鞠躬行禮。
“上使,屬下已將蓋好官印的卷宗,全部送入內庫,預計三日之內,便可混入樞密院。”
身為禮部官員,居然對著教坊司中的女子行禮,看來此間所藏之事,並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隻是此刻的木白花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聽著身後下屬的彙報,也是無動於衷,手裡把玩著曹安破案用的三枚銅錢,美麗的雙眸中若有所思。
“青衣署那邊,可有什麼異動?”木白花魁聲音冷淡的問道。
禮部官員一楞,連忙回道:“青衣署?那自然是洋洋得意的回他們署衙了。您的計劃完美無缺,那些什麼六扇門、斬妖司、皇城司的,都被咱們耍的團團轉啊!”
常年混跡官場,他自然也學到了一嘴溜須拍馬的功夫,抓住時機,對著上使就是一頓吹捧。
可惜下一秒,他隻感覺如入冰窖。
再沒有風月場上的嫵媚勾人,此刻的木白花魁,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赤紅的眼線,帶著一縷煞氣瞪向官員,嚇得對方一個激靈跪倒在地麵上,大喊‘饒命’,身體止不住的一陣顫抖。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不過是吹捧兩句而已,也有錯嗎?
“哼!你知不知道,今夜的計劃凶險萬分,差一點就要滿盤皆輸,你竟然還在這沾沾自喜!”
木白花魁的話,讓官員心中一顫,腦門上冷汗直流,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居然還是出現了紕漏。
“計劃不是執行的很好嗎?何處出錯了?還請上使明示。”
在預想的設局中,他們以重金誘惑替死鬼來辦事,官印沉在湖底的間隙,再通過湖中隧洞悄悄借走片刻,神不知鬼不覺。
雖說最後被青衣署的曹安破了案,但原計劃也是要歸還官印的,隻是早晚的問題,完全不影響大局。
按理說,計劃是順利完成了才對。
“可你卻不知,這計劃之所以能成功,是曹安並未揭露我的身份而已。”
“什麼!上使的身份被曹安看穿了?”
“應該沒錯,他在施展【三清問路】時,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數個呼吸的時間,恐怕已經看出了端倪。”
木白花魁輕撫手中的銅錢,回憶起曹安當時灼灼的眼神,現在還心有餘悸。
換做是彆人,她自然會理解為色眯眯的目光,都是一些貪戀她美貌臭男人的而已。
但曹安不同,因為他當時正在施展司天監的秘術啊!總不能一邊破案,一邊窺視她的身子吧。
如此精準的看穿老鴇的偽裝,那人的【望氣術】造詣,恐怕已是登峰造極。
為此,木白花魁特意關注了曹安,他果然在離開前,彆有深意的盯住自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