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員外郎,45歲,膝下育有一女,辦事精明穩重。若是可以,我不希望他是那位幕後黑手。”
“為何?”
“因為他,是降國之臣。”
龐士一句話,讓氣氛略微凝重起來。
大興王朝國力強盛,開疆擴土是常事,但征服之後的百姓安置,也是一個大問題。
你不可能每征服一處地方就屠城,穩定民心是必須的步驟,而接納降國之臣,就是其中最為有效的辦法。
既能體現國君的大度,又能降低民眾的反抗意識,收攏人才,可謂一舉多得。
但若是接納之後,降國之臣還想著謀逆,甚至是殺害皇室血脈,這事可就大了,這關係日後對於降國大臣的任用,格局將大變樣。
很可惜,龐士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當他們來到員外郎的府邸時,看到的隻有一片血流成河,從丫環到妻女,全部倒在了院子裡。
此刻唯一活著的,就是那站在彆院中央的中年人。
手持長刀,鮮血染紅了半邊臉,這位中年人的眼中泛著異樣的紫色,看到來人,發瘋似的怒吼:“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這群大興王朝的走狗!”
說著,男子瘋狂的揮刀砍來,但瞬間就落入了皇城司的包圍之中。
“他什麼情況,瘋了?”曹安看著在鎖鏈之中玩命掙紮的男子,有些無法理解他的狀態。
哪怕伱是真恨大興王朝,可你這先殺妻女,再襲官軍的,也看不出任何成效啊!
“他應該是吞噬了妖獸血。”
應火絨的鼻子微動,嗅到了空氣中迷漫的妖氣:“妖獸血直接吞服,會激活腦海中最深層次的欲望或仇恨,他已經活不成了。”
對於妖族,應火絨的發言是最具權威的。
話音剛落,力量消耗殆儘的男子,七孔流血的軟倒在地上,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這樣死在了他們麵前。
朱獻匆匆忙忙的跑入院中,希望能搶救一些人,可惜這發狂的刀刃,已經將府邸滿門屠儘。
“該死的,我們來晚了一步。”朱獻氣的肥臉一抖,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條線,現在人又死了。
“不,已經可以結案了。”曹安看著眼前慘烈的畫麵,無奈的歎了口氣。
“結案?什麼意思?”
“南山慘案的凶手,就是這位工部員外郎。”曹安聽著耳邊隨時可以結算的提示,想必官窯那也開始抓人了吧,案子到這,已經告一段落了。
“可這死了一地的人?誰才是凶手?”朱獻仍然無法接受。
精心籌劃了這麼久,然後就自殺了?開玩笑呢?
“沒開玩笑,我知道你們在奇怪什麼,沒有殺人動機,對嗎?”曹安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殺人,一定會有動機。
哪怕動機是神經病發作,那至少也算是一個理由。
可眼前的這一切,完全沒有理由。
布局兩年,殺了上百人,甚至涉及皇室血脈,這不可能是即興殺人,一定是抱有目的。
為了錢?
可這人瓶在黑市也就千兩白銀的價格,官窯的手藝甚至一流出就會被查,能賺多少?
工部員外郎,不說是富甲一方的美差,撈一些油水還是很簡單的,這也是眾人一開始沒有懷疑他的緣故。
看看現在,花費巨資布局,死了數十位死士,甚至落得滿門儘滅,就為了那幾千兩銀子?
“不,他們已經拿到最想要的東西了。”
曹安的手指,輕輕的點過眾人的頭頂,他所聽到的遺言,都是向著家主求饒的。
沒有外人在場,這次的屠殺,正是這位親手執行的,他或許已經知道事情要敗露後,家人會麵臨悲慘的命運,索性喝下妖血,自己親手了斷。
至於他最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