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役,鬼市裡獨霸一方的勢力。
除了買賣,他們幾乎什麼都乾,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人人都要給上幾分薄麵。
不過最近這黑役的日子,過的並不舒坦。
先是皇城司來查案,強行把他們的三當家丁義抓起來拷打。
今夜更是上門示威,讓他們交出一對雌雄雙煞來。
一眾黑役的高層,此刻正聚集在議事堂裡,亂糟糟的爭吵著。
“花豹夫婦可是咱們黑役的長老,就這麼交給皇城司,咱們的臉往哪擱?”
“可按那位龐都知所言,他們夫妻倆是在外麵犯了命案,似乎還挺嚴重的,讓我們必須交人。”
“命案?你傻了吧?咱們這是鬼市,我們是黑役,在坐的手裡誰沒幾件命案,全交出去嗎?”
“現在就怕這皇城司,是打著瓦解我們心思,交出去一次,後續源源不斷的來,怕是沒個頭。”
“可如果拒絕了,龐士真的借機發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
幫派越是走的黑,越是顧慮多。
按理說,普通的幫派是沒資格與朝廷對抗的,但他們是黑役,他們也有自己底牌。
在座的十來位當家、長老、執事,各抒起見,最後又慢慢回歸平靜,權衡利弊都說了,最終的定奪,還是要看主上端坐的那位。
“大當家,您給個話吧,是交人還是對抗到底,我們都聽您的。”
“沒錯,要怎麼乾,您說。”
聽得出來,大當家在黑役的威信無人能敵,不管是手段,還是實力,他都當之無愧。
胸寬體擴的中年人,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的氣息,右臉頰上的一道刀疤,讓他的模樣看著有些陰毒,用小刀割了一塊生肉,直接送入嘴裡。
“他想要人,就讓他直接來見我。”
……
“就是如此,他們不肯交人,我需要和黑役的大當家談判,有些棘手。”
鬼市街道上,龐士向曹安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們先到了一個時辰,可似乎半點進展都沒有,所謂的三百精銳,如今看著有些尷尬。
“可你進來之前,不是信心滿滿的嗎?”曹安有些搞不懂這位了。
上次感覺還挺厲害的啊!
直接抓了彆人三當家拷問,完全把黑役當作嘍囉一般按著打。
現在怎麼突然畏首畏尾的?橫行無忌的皇城司,竟然在一夥黑幫麵前慫了?
龐士尷尬的摸摸腦袋:“黑役的情況,其實比較複雜,我現在是擔心把他們逼得玉石俱焚。”
複雜?應該是指仙墓吧,這群幫皇帝辦事的,連說句完整的話都不敢,支支吾吾的,真麻煩。
“可你現在不敢來硬的,上次怎麼就敢了?”
“上次?上次他們大當家不在啊!”
“……”
彆人老大不在,伱就隨便欺負是吧,真是欺軟怕硬。
曹安無奈的擺擺手:“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啊!我去談吧。”
與黑幫談判,這是很需要技術和背景的。
以龐士那皇城司都知背景,都對黑役大當家忌憚三分,曹安能行?
當然能行,因為曹安知道的情報很多,而且很擅長嚇唬人。
……
咯吱~~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了,十六支火盆,點亮了寬敞的黑役議事堂。
左右,坐著黑役的一眾高層,此番前來,人人的目光中都帶著凶狠,似乎在警告著曹安一行。
主位上,大當家依舊在吃著生肉,身旁立著一口染血的宣花大斧,還未說話,卻已是壓迫感十足。
更甚者,這群人還在議事廳的中央,放置了一張大椅,明顯是要來個下馬威的。
龐士一行與青衣署聯合,到場的命官有數位,可對方卻隻放一張椅子,明顯是在告訴他們,隻有一人有資格談判,可想這群黑役的氣焰有多囂張。
曹安也很疑惑,看向龐士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所以,這位大當家到底是何等背景?竟敢如此小瞧你?
龐士露出了一個尷笑,一時間也不好解釋,隻能向前走了兩步,親手將椅子向後拉了拉。
這並非是椅子地基不平,而是在做一個謙讓的手勢:這椅子,你來坐。
曹安聳聳肩,也沒拒絕,抖了抖自己的青袍,徑直坐了上去,而皇城司與青衣署的高手們,則是分立其後。
“什麼情況!龐士不坐?讓這小子坐,他是誰啊?”
“他是青衣署的水繡曹安,之前就是他救下的丁義,聽說他斷案如神,十分了得。”
周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這倒是很正常。
畢竟以龐士的身份,與曹安完全不在一個等級,這個讓座的動作,明顯有些過了。
過嗎?龐士不以為然。
就如同你麵對一位大師級的前輩一樣,當你發自內心的尊重之時,你也會給前輩主動讓禮的。
而曹安的破案能力,就是讓龐士佩服。
隻要能把案子解決,讓個座算什麼?
為首的大當家,倒是嘴角露出笑意,悶下一口酒,目光直視曹安。
“最近一直聽聞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啊!”
曹安不驕不躁,淡定的回道:“大當家的威名,我也是早有耳聞了,今日特來拜會。”
完全沒有營養的開篇,隻能算是交鋒的前兆,雙方的最終目的,還是那雌雄雙煞。
這不,曹安的屁股都沒坐穩,一旁的黑役長老就叫囂起來。
“你們說花豹夫妻倆在外麵犯了案子?有證據嗎?拿出來看看!”
問朝廷要證據,這夥幫派也是夠囂張的。
不過無所謂,你要證據,給你就是了。
曹安揮揮手人,讓人直接把屍骨帶了上來,亮出那段傷口,可結局,自然是遭受了無情的恥笑。
“我說的證據,就是這骷髏?哈哈!真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