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押所有樞密院的官員,封鎖整個樞密院,曹安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全場。
“曹安,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曹水繡,伱此番做法欠妥,哪怕你要查案,也不能封鎖此地啊!”
“我先溜了。”
“曹安,聖上讓你辦案,不是讓你仗著恩寵胡作非為的!”
……
質疑與責罵,鋪天蓋地的湧來。
要知道,樞密院是整個大興王朝的情報中心,自創辦以來,從未有過停滯。
但現在,曹安卻要調動禁軍強行圍停,他絕對是瘋了。
龐士也是一臉驚愕,低聲警告道:“你這麼做恐怕不妥吧,樞密院的地位不一般,你竟讓我帶禁軍包圍?”
“你不是剛從聖上那出來嗎?我手裡的金牌還熱乎呢,這一案,我全權負責。”
“可包圍樞密院,是為了破案嗎?”
“是,一切後果由我承擔,你隻要做了就行,放心,一刻鐘足以,不會耽擱太久的。”
曹安依舊固執起見,但他的行為,就好似家裡的丫鬟犯錯,要嚷著要人抄家了一般,就算是查案,也不必如此吧。
龐士沉思了一會,還是咬牙離開了,轉身去調撥禁軍。
此舉可謂非常冒險,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了曹安的判斷,這一步錯,必是深意。
很快,曹安以金牌為示,讓龐士調撥禁軍,將樞密院四周完全堵住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至於三法司的那些官員,要麼已經急匆匆的跑了,要麼也被曹安趕了出去,此刻聚集在掌院宅外的五百多人,都是樞密院的暗探或教頭。
曹安滿意的點點頭,衝著身旁已經哭花了雙眼,卻依舊咬牙堅持的文昭公主,問到:“如何?還有力氣查案嗎?”
“有!”小公主倔強而又堅強,她一定要給掌院報仇。
“好!你熟悉樞密院的書樓,你與火絨去幫我調閱一份情報,關於20年前葉家滅門慘案的記錄。記住,這很重要,除了我們誰都不要告訴。”
葉家滅門,是一切的根源,能讓堂堂樞密院掌院因此被殺,其中一定藏了巨大的秘密。
曹安想暗中調查此案,儘量不驚動幕後黑手,如此才能掌握主動。
隻是這話剛說完,身旁的三陽突然神色一動,道了聲佛號,走上前來:“讓貧僧與文昭公主同去吧,找卷宗,貧僧的速度更快。”
找卷宗速度快?這話聽著有些彆扭,但曹安也沒在意,點點頭就讓他們去了。
這時,整個樞密院的暗探們也齊聚了,在場的大多都需要執行秘密任務,所以白日相見,要麼戴著麵具,要麼披著鬥篷,看起來頗為神秘。
唯一的問題,就是脾氣大了點,此刻敵視的目光,已經全部聚焦在曹安的身上,有人甚至已經把手握在了劍柄上,似乎隨時想發難。
樞密院不受三省六部管轄,更不會聽從青衣署的調遣,從入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抹去了姓名,遊離於陰暗的交界線上。
平日裡負責打探消息、暗殺敵人,不單單是能力出眾,戰力亦是非凡。
他們自認沒有犯下過錯,卻反而被曹安派禁軍包圍,如此謀逆之舉,他們已經有殺出重圍,向皇帝告禦狀的想法了。
身旁的夫子與教頭們,更是怒氣衝衝的質問曹安,若不是副掌院波瀾不驚的壓著,怕是戰火已經點燃。
看到眼前集合的差不多了,曹安終於上前一步,開口道:
“諸位,自我介紹一下,本官曹安,青衣署的水繡,讓你們全部過來,目的隻有一個:找出昨夜埋伏我的幕後黑手。”
“無聊。”曹安話音剛落,下麵便有刺頭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他的離開,像是點燃了暗探們的情緒,瞬間有近百人跟著離開。
當然,這反應也在預料之中。
若是曹安此刻將他們聚集,是討論掌院死亡一案,那他們還是會聽聽的,也一定會拚儘全力為掌院報仇。
但曹安隻是為了被埋伏之事?
直接找守備調查不就行了,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昨夜甚至都不在樞密院中,與他們何乾?
掌院離世,此刻外部的線人、部署均會產生動蕩,他們必須前去鎮壓,不然掌院千辛萬苦建立的情報網,就會功虧一簣。
這是目前,他們唯一能為樞密院做的事情。
或許在他們眼中,曹安不過是一跳梁小醜,不知道暗探肩上的重任,隻會拿著金牌為自己辦事。
可曹安也不慣著,在身後直接喊道:“四個門都被我安排禁軍封住了,你們出不去的。”
領頭的男子,帶著一塊冰冷的白鐵麵具,用狠厲的眼神,瞪了一眼曹安,然後徑直拔出配劍,冷冷的說道:“我要走,沒人攔的住。”
此人在暗探之中,似乎名望頗大,這番拔劍的動作,瞬間又是帶起了一股人潮,提劍準備向門口殺去。
彆說是青衣署水繡,就是三省六部的尚書來了,也不可能讓樞密院束手就擒。
“可若是你們此刻走出去,那日後這廢物的頭銜,可就扣在你們頭上了。”曹安再次開口了,可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是在火上澆油呢?
現在彆說是鐵麵人帶領的暗探隊伍,就連一旁的馬教頭,也忍不住出聲道:“曹水繡,我敬你屢破奇案頗受聖恩,但你此番話,是在侮辱我們樞密院嗎?”
“是!”
鏘!!!
曹安耿直的回答,讓這群暗探終於忍不住了,武器紛紛出鞘。
在場的大多都不知其中的內情,突然就被曹安喚來辱罵,換誰都忍不下這口氣。
應火絨也是急忙擋在了曹安麵前,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這罵人,完全沒有緣由的?
當然有緣由啊!這不是正要說嘛。
曹安拍拍應火絨的肩膀,示意她後退,自己則站在了一群暗探的麵前。
沒辦法,不說點狠話留不住人啊!你看,這不是都留下來了嘛。
雖然是想留下來殺他的,但結果差不多。
曹安掃了一圈眾人,繼續道:“我話都還沒說完,就一個個的急著走,掌院的屍骨還未寒啊!你們真是給他丟臉。”
鐵麵也同樣走到了曹安麵前,殺機已經鎖定了他:“掌院離世,我們也很痛苦,但現在必須出去穩住局勢,才是不負掌院囑托。我沒工夫陪你鬨,你也沒有資格罵我們是廢物。”
曹安輕笑一聲:“那若是我說出的理由,能讓你信服呢?”
“那我就自領廢物的稱呼。若是你說不出來,我的劍,一定會斬了你。”
嘖嘖,看看這些殺手暗探的,脾氣還真是暴躁啊!竟然公開揚言殺了朝廷命官?真是可怕。
好在曹安也不計較,他現在,更想要答案。
“我說過,昨夜我被人伏擊了,三夥黑衣人,一夥要燒書樓,一夥幫忙阻攔,一夥想要殺我。你知道,他們是如何進來的嗎?”
曹安的問話,讓暗探們微微皺眉。
他們聽說了昨夜的事情,但想來,應該隻是有人乘虛而入。
畢竟這暗探殺手的活計,很多時候是晚上執行的,樞密院夜間比較空虛,被突破也在情理之中。
聽說之後殺跑了對方,似乎也沒造成多大的損傷,也就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