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日子,終於是在一場妖族大戰之後,稍稍安靜了下來。
雖然隻有五天,但對於曹安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空間。
這日一大早,雨公公便來了青衣署,恭喜曹安的府邸順利完工。
位置在哪?
隔壁就是。
彆以為是巧合的真有空房子,上江城的晚上不太平,很多文官府邸都會安置在官署附近,以防宵小。
這裡原本是戶部高官的府邸,人家住的好好的,硬是被搬出去的。
沒辦法,曹安拉國舅爺下台,沒連帶太子一起送走,算是給了一個天大的麵子,太子一黨現在是想方設法的賣人情。
之前那龔侍郎不是被抄家了嘛,你去龔侍郎那住,把這屋讓給曹安,再請工部調集上百人手,連夜趕工翻新修葺,總算是弄好了。
曾在南山慘案中受害的衛娟,其父衛大學士感恩曹安,親自為曹安題字掛匾。
一座豪華的府邸,總算是落成了。
庭樓錯落、雕梁畫棟,假山橫亙在園中,池塘小橋,花草鬆梅,優雅怡然。
再看房中,桌椅案牘皆為花梨紫檀,哪怕是碗碟器具,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就這府邸的規格,怕不是按照一品大員來的吧?
“曹大人,還滿意嗎?”雨公公親自來此交接,算是給足了曹安麵子。
至於回答,那當然也是……
“還算不錯,我要住東廂房。”曹安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身後的文昭公主給接管了。
嚇得雨公公連忙拉住這位,又是一陣的教導,明言公主不能住在外人宅院之中,以免影響皇室聲譽。
看文昭一臉不開心的嘟嘴模樣,曹安也是愛莫能助,你要來住倒是無所謂,反正房間多,現在被攔下那就沒辦法了。
華芝後來居上,成了第一位入住的女主人,沒了孩子的記憶,她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不會再有曾經的顧慮,自領了曹安貼身丫鬟的工作。
倒是應火絨,這位也跑過來東瞧瞧西看看的。
對比青衣署艱苦的條件,以及曹府奢華的軟床,毫不猶豫的提著包裹跑來住了,讓應長鋒的眼神都略微帶上了殺氣。
至於掃院的雜役丫鬟什麼的,太子附贈的那批就全部送走吧,讓朱獻幫忙找一些信得過的,問題不大。
當然,入住者中,還有一位很關鍵的成員:木白。
這位妖族的智囊,在自覺無望後,選擇死在曹安懷裡,最後又被一個花盆給保住了性命。
植物係妖族的強悍生命力,讓她僅僅過了幾日,便稍微恢複了一些。
可惜,完全喪失修為的木白,現在隻是一朵六葉花。
說不出話,更無法化形,隻有六葉花瓣,在院中的陽光下飄蕩,看到曹安過來,花姿輕疊,像是女子行了個萬福禮,向著曹安問安。
反觀曹安,則是壞笑著,拿出一個噴水壺,開始往花瓣上澆水。
澆水,其實可以直接灑在土壤上的,為什麼要淋她的花瓣?
對於這種濕身感,木白明顯十分不喜,兩片花瓣在麵前搖擺,很像是在拒絕,若是能說話,此刻已經喊出“不要,不要”了吧。
然後,曹安澆的更開心了。
“嘖嘖,真是可怕的喜好,以前人形的時候你不調戲,現在妖力儘失成了花,伱硬要給它濕身。”身後,傳來了赤狐的調侃。
“沒辦法,以前她太厲害,我擔心自己著了道,現在就沒負擔了。”曹安說著,又是一壺子水撒上去。
木白全身都淋透了,花瓣忸怩的搖擺著,看起來十分委屈。
對於這種古怪的樂趣,赤狐是完全欣賞不來,雙手抱胸靠在廊旁,不耐煩的問道:“你找本王過來,有什麼事?本王很忙的,有話快說!”
赤狐依舊很傲嬌,雖然她平日根本一點正事不乾,但女王的身份擺在那,她還是很努力的,讓自己聽起來很忙,像是一位勤勉的領袖。
曹安也不戳破,笑著回道:“請你來,自然是想談一些事情。”
放下澆水壺,曹安向著書房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赤狐目光閃動,嘴角勾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爽快的走了進去。
書房內,布置十分雅致。
字畫、書籍、文房四寶,樣樣齊全。
雖說這些東西不一定用上,但至少看著很舒心,曹安現在,也算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是呀!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青衣署水繡了,竟然單獨約我來這商談,本事不小嘛。”赤狐坐在木椅上,眉宇間掛著殷紅,略帶調侃的看向曹安。
有了自己的獨門彆院,更有了一個光明的前程,曹安此刻雖說官職還在署正與提司之下。
但其影響力,已經足以與青衣署平起平坐了。
或許萬景帝也有如此的打算吧,最近的封賞與調令,都是繞過青衣署執行的。
很明顯,那位想要通過此法,離間曹安與青衣署的關係,從而更靠攏朝廷。
赤狐雖然平日裡遊手好閒的,但她並不傻。
往日在署裡開會,大家都是無話不談,此刻單獨約至書房密聊,曹安必然是有些事情,不想讓青衣署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