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王朝的祭祖大典,每年正月都會在北郊舉行。
悼念祖先榮光,祈求祖宗保佑。
但很明顯,今年的祖宗們,是沒法再保佑萬景帝了。
早在多年之前,安王便已經在謀劃著叛亂,此刻的祭天壇,便是他計劃的關鍵一步。
而幫助他完成個任務的,便是曾經畏罪自殺的降國之臣,工部員外郎。
降國的日子並不好過,不管是在朝廷內部的地位,還在民生支持上,都處處受到打壓。
所以這些人降國之臣,便是安王重點策反的對象。
父女倆一位製作人瓶,一位打入黑役謀劃仙墓,都是為了家鄉而做出犧牲的。
他們傻嗎?為了一句承諾就相信安王?
當然不傻,哪怕安王不守承諾,依然會因為篡位之亂,讓大興陷入困局,亡國之地便有了機會興起。
而那位工部員外郎,除了幫忙製作人瓶外,還為安王辦了最後一件事,那便是在督管祭天壇時,命親信修改了基座,刻下了一套陣法紋路。
……
祭天廣場中央,祭壇高高聳立著。
階梯皆為白玉,底側以珍珠青石點綴,顯得莊嚴而又肅穆。
天空中,依舊飄著茫茫大雪,給祭壇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帷幕。
祭壇旁,刺眼的鮮血,讓這純淨無暇之地染上了幾分猙獰。
畢竟不是什麼官署重地,祭壇的守備力量很弱,此刻的官兵們早已全部戰死,屍體橫列四周。
幾位身穿祭服的修士,胸前掛著黑色綢錦,神情肅穆的踏上了階梯,用手中的火把,逐一點燃了火盆
火盆裡,一縷縷詭異的黑色火光開始升騰,祭壇上覆蓋的厚雪,迅速開始消融。
祭司圍作一圈,默念咒文,地上隱藏的陣法紋路被激活浮現,大量的鮮血通過凹槽向祭壇中央彙流,黑色火焰愈發熾熱。
另一邊,安王也總算出現了。
身穿錦服,手捧黑蓮秘寶,領著祭祀的隊伍,步伐穩重的走上壇頂。
三牲五果擺開,黑蓮高舉,一段段銘文浮現於花瓣之上,黑氣四溢直達天穹,霎時間攪動天地風雲。
“不錯,不錯,安王殿下,您可比聖上要孝順的多了,竟然提前一個月就來這拜祭了。”
祭祀開始的同時,身後也傳來了曹安的聲音,或者說,曹安就是在故意等著祭祀開始的。
話音落下,一隻十丈之巨的土屐鞋從而天降,重重的踩向了祭壇。
“小心,把它擋住!”
轟!
安王的下屬們很努力的想要抵擋,卻防不住三陽的全力一擊。
土屐的力道,震退了一眾高手,同時也打斷了祭祀的進行,黑蓮上光華瞬間熄滅,安王也是發出悶哼,嘴角流下一行鮮血來。
站起身,安王目光狠厲的看向曹安:“你果然猜到了我的行蹤,甚至是在等我開啟祭祀。真不愧為神探之名,厲害。”
曹安微微一笑,抱拳回禮:“過獎了,安王不也是防了一手,沒有傾儘全力的開啟祭祀嘛。不然,可就不是反噬輕傷那麼簡單了。”
高手博弈,見招拆招。
安王的優勢,是他暗地裡謀劃了十年,兵精糧足,布局深厚。
而曹安的優勢,是他可以不顧萬景帝的死活。
雖然此刻城中大亂,皇宮被襲,可對於曹安來說,都可以事不關己。
他就守在一旁,等著你的祭祀開始,等著你安王出現,反正城內局勢逐漸穩定,優勢在我。
但他能等,安王卻不行,終究繞不開這關鍵的一環。
安王歎了口氣,看向了風起雲動的天空異象。
城內大亂情有可原,北郊祭壇這出現異象,意圖就太明顯了,他自知是個破綻,卻又繞不開。
“若是伱的話,你會選擇如何瞞下這祭壇之局呢?”安王非常欣賞曹安,希望繼續與曹安切磋一番。
可曹安隻是冷冷一笑:“若我是你,我選擇去死,然後把錢捐給青衣署。”
“……”
麵對曹安的調侃,安王也不生氣,高人嘛,總會有自己的怪癖。
而曹安的怪癖,似乎是……急著下班?
這怪癖好啊!真是太好了。
安王看著曹安,就如同看著一位完美的下屬。
死士他有很多,但治世之臣卻難以尋到,特彆像曹安這樣的,完全不求官場權利,隻想安心破案,更是少之又少。
一位不用提防異心的驚世大才,為何不能為他所用呢?
“你可願入我麾下?我答應你,若我登上皇位,官拜二品,密庫之中的寶物,隨你挑選。青衣署官升三級,賞金千兩。”安王伸出手臂,向曹安拋去招攬。
麵對如此優厚的待遇,曹安隻是不屑的回道:“密庫寶貝隨我挑,哼!我不稀罕!”
想想那密庫裡,就剩一些次品的玩意兒了,你這樣就想收買我?根本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