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你不會越獄了吧?”
“你說呢?”
“我記得你不是六一兒童節進去的嗎?今天才……四月二十八號。”
“待在看守所裡不算嗎?”
“暈,瞧我這腦袋,趕緊給我發個位置。”
“發你妹,從麵館借的老人機,自己導航。”
餘輝掛斷電話,將老人機還給麵館老板,微笑著說道,“謝謝老板,祝生意興隆!”
二十幾分鐘後,一輛奔馳轎車停在路邊。
從車上下來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不是臃腫的虛胖,而是健碩的壯胖,一米八幾的身高往路邊一杵跟鐵餅運動員似的,奔四的年紀卻偏偏長著一張娃娃臉,誰能想到他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幾年模特?
江海焦急的四處張望了一陣,在瞅見麵館門口坐著喝汽水的年輕人後,激動的立即衝了過去。
如果給這一幕命名的話,可以叫奔跑的野豬。
“餘輝,大餘,我想死你了。”
粗壯的雙臂即將向餘輝抱去,餘輝卻用汽水瓶子攔下。
“彆來這套,我對男人沒興趣。”
江海把胳臂放下,抬手朝著自己的臉就是一巴掌,自責道,“都賴我,法律意識淡薄,早知你是今天出來,說什麼我也得去接你。”說著說著兩眼竟紅了。
餘輝很感動,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幫我把汽水錢付了。”然後向轎車走去。
啊?
江海一愣,看著桌上擺放的三個空瓶子,掏出十塊錢放在桌上,“不用找了。”說完趕緊跑出去。
餘輝走到車旁邊,回頭打量了一下江海,然後伸手拍了拍車門,“這兩年混的不錯嘛。”
江海看了眼奔馳,苦笑著說道,“唬人的,經濟寒冬,生意不好做,換輛二手奔馳裝裝門麵,提升一下企業形象,不過這車太費油,平時舍不得開,這不是接你嗎,梅賽德斯,沒啥得事。”
餘輝被逗笑了,“想不到你這車還有巴蜀血統。”
“啥血統不重要,能保平安就行。”江海嘿嘿笑道,完事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觀音吊墜,問題是他手腕處還有個十字的紋身。
信的太雜。
“你應該開吉利,大吉大利,天天吃雞。”餘輝說完上了車。
“哈哈,下輛車一定考慮。”江海坐上駕駛位,回頭說道,“聽說從裡麵出來不能立刻回家,要去洗浴中心,把身上的灰搓掉,把舊衣服扔掉換新的,他們管這叫‘洗獄’‘去晦’‘從新做人’。”
餘輝沒說什麼,不過出來前獄友都這麼囑咐,還有一位大哥說要跨火盆,再用桃木枝沾水撒身去邪。
總之挺複雜的,比新媳婦進門還有儀式感。
“這事我來安排,晚上再把人叫齊,好好給你接風洗塵,怎麼樣?”
“不必了,我想靜靜。”餘輝看向窗外。
貧居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有心者自會相見,無心者不如不見。
江海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好,聽你的。”
轎車從南五一路開到東四,中途去商場買了一身新衣服,裡裡外外包括褲衩,最後停在一家洗浴中心外。
江海剛一進門,站在前台的小美女就笑盈盈的打招呼,“海哥,今天吹的是那股風,平時都是晚上來,今兒個怎麼改白天啦?”
“這不是想你了嗎?”江海笑著說道。
“又騙人,你公司裡那麼多小姑娘,怎麼會想我?”小美女說著遞過來兩個手牌。
“這話說的就傷感情了,我跟她們才認識幾天,跟你認識多久,咱倆這叫日久生情,懂嗎?”江海一本正經的說道。
“討厭,海哥,你又占人家便宜。”
江海哈哈笑了幾聲,然後拿著手牌往男賓裡麵走,等脫了衣服衝洗的時候,突然小聲的對餘輝說道,“這家是去年新開的,小半年從來沒出過事,聽說老板有後台,等會兒兄弟放開點儘情的玩。”
“玩?”餘輝看了看周圍的熱水池和冷水池,淡淡的問道,“你是想讓我哪吒鬨海,陪你打水仗?”
“什麼打水仗!”江海往餘輝的身邊靠了靠,一臉猥瑣的說道,“彆裝了,裡麵呆兩年,母豬塞貂蟬,我懂得。”
你懂個錘子!
餘輝默默的水池走去,來個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