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傳遞像瘟疫一樣蔓延在大街小巷。
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能聽到與之相關的話題,關於比賽結果的討論傳播在各個酒館裡。
“這怎麼可能!?”
“我敢打賭,賽場上絕大多數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奈哲爾接了羅維·布魯克兩劍就被奪走了性命。”
“那可是那個奈哲爾!?我可是投了100森幣進去啊!你們不是說穩贏的嗎!!”
酒館裡不少人被揪起了衣領,相差三十倍的賠率讓大量下注者血本無歸,傾家蕩產的都不在少數。
而最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比賽的結果根本沒有懸念,和“惜敗”二字根本沾不上任何關係,連有效的抵抗都沒有!
古德曼握著酒杯專注地看著這一幕。
除了那些爭執者,更多的是看著這些人幸災樂禍的,仿佛看見彆人虧錢比自己賺錢還高興。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不該沾染的毒藥啊。”
而就在這時,酒館的大門被打開,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貴婦人搖著扇子走了進來。
“呼呼,這次的進賬我都不敢想哪……”
“就是羅維卿常來的酒館嗎?他平時坐在哪個位置呢?”
“老板,今天全場的消費我們買單——”
有人歡喜有人憂,古德曼看了對麵空蕩蕩的座位一眼,起身和那些貴婦人錯身而過,笑了笑離開了酒館。
……
梅倫戴爾,上城區,王子私宅。
燭台、酒杯、椅子,隻要是目之所見的一切,盧卡斯拚命在房間裡砸著東西。
斯嘉麗隻是在門內看著,手上握著從貴族那邊傳來的信函。
“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
盧卡斯反複踐踏著地上翻倒的金酒杯,勃然大怒地發泄著,他賴以信任的神格者竟然被對方像殺豬一樣地宰掉了,對方在那個時候,那個賤民,竟然還敢直麵地看著他做這種事!
當地麵的金杯被碾得粉碎,盧卡斯大口呼吸著靠在桌邊,這才看了斯嘉麗一眼。
“什麼消息?”
“河西的貴族……”斯嘉麗猶豫了片刻,“已經全部投向您王妹的陣營了,包括霍爾特家族。”
盧卡斯剛平複下去的情緒再度爆發出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發抖地握緊了拳頭,轉過身去怒吼一聲,將桌上的地圖和棋子全都掀了下去。
“這群牆頭草的狗東西!!還沒有一天呢!”
他又轉過身來吼道:“霍爾特家族本來就是我的!我的!!已經效忠了我五年,巴克頓·霍爾特到底是怎麼敢的!!”
斯嘉麗維持平靜地站在那裡。
因為精英賽毫無懸念的勝負,現在輿論完全倒向五王女一邊了,這裡麵自然沒有那麼簡單,導致貴族這麼快倒戈還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麵前的王子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下達的逮捕羅維·布魯克的行為。
隻是她沒有辦法當著麵前的本人將這話說出來,不知不覺把意圖表達得太明顯,讓人感覺一切都押上的話,輸的時候自然也就失去得更多。
即便用儘全力,使用卑劣手段也被五王女玩弄於鼓掌,貴族們會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的。
“啊——!”
盧卡斯大吼了一聲,將頭埋在那裡,“他怎麼敢……她怎麼敢!”
現在上城區徘徊不定的家族全都倒向了洛芙禮,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進入和自己一樣的階層!?開什麼玩笑!!
“那個賤民一定用了什麼妖術!”盧卡斯回過頭來,“你也看到了吧?!否則一個平民怎麼可能殺死神格者!”
說實話——
斯嘉麗並沒有看到。
她肉眼上沒有捕捉到任何異常,看到的隻有奈哲爾在第一劍下去手臂就爆開了血花,第二劍就武器脫手跪在了地上,算上羅維·布魯克最後斬殺他的時間,前後不到五秒,主持人連一句解說詞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但現在計較對手的實力沒有意義,人都已經死了,她在意的是看到的另外的東西。
“您注意到宰相閣下的行為了嗎?”斯嘉麗問道。
盧卡斯的眼中閃過疑雲,斯嘉麗當然知道他沒有看到,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羅維·布魯克的身上了。
“宰相閣下在看到結果後就起身笑了笑,對這個結果沒有絲毫意外——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想說什麼。”盧卡斯的眼神冷了下來。
“這說明宰相閣下非常清楚羅維·布魯克的實力,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奈哲爾必輸無疑,”斯嘉麗神色認真地開口,“但宰相閣下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您,您知道為什麼嗎?”
在盧卡斯的沉默下,斯嘉麗直言不諱開口:
“因為宰相今天,就是為了羅維·布魯克而來的——在那位大人眼裡,這是足夠能引起他關注的人物,因此才特意親自過來確認。”
“……”
盧卡斯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
“你想告訴我,你以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區區一介平民?”
“我認為恐怕沒那麼簡單,”斯嘉麗繞到了他麵前開口,“事實上,我認為就連您的王妹都隻是他手上的棋子而已。”
“!!??”
斯嘉麗的眼神表明了她沒在開玩笑。
“你的意思是……洛芙禮她?”
“您難道認為,”斯嘉麗慘然笑道,“眼下發生的一切是您王妹獨自就能做到的水準?審判庭,各國使團……您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