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虹羽,這樣的名字才配得上她這隻耀眼的九天霓凰啊。小舞,你一定要成功,不僅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白芍,還有”薩提爾沒有說下去,但是小舞能猜得出來還有齊竹兒。
“前輩,你放心,無論要麵對什麼我一定會成為新的森林神,保護這天地間所有的生靈!”隨後,小舞鄭重地邁出一步,踏入了門內。
小舞沒有回頭,但是她能夠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手中握著寒梅落雨笛,收起背後的雙翼,她的腳步越發堅定,正一步步地走進祭壇的中心。
就在小舞踏入陣法中心的那一刻,古老滄桑的祭壇中一道翠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外側飛舞著八個小型祭壇,正是對應著大祭壇的八個方位。
小舞被這一股極為舒適的暖意籠罩著,環顧四周周圍早已經變了樣子,蒼翠欲滴的高大樹木勾起了一個廣袤無垠的森林,無數植物在腳下隨風搖擺著,耳邊時不時傳來魂獸的吼叫聲,這一切都在為小舞加油。
她深吸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心神,抬頭望著周圍不斷轉動的八個祭壇,這個她是知道的,無論是唐三還是朱竹清接受第九考的時候她都親眼見到過,這是用來盛放魂骨和神器的,有朱竹清同時剝離六塊魂骨在前,她早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了,她知道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咬緊牙關,堅守本心就好。
就在這個時候,小舞腳下的巨大八角形祭壇奔湧著的翠金色神光驟然凍結,小舞停留在半空之中無法動彈。緊接著沒有任何預兆的,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從小舞周圍的祭壇上蜂擁而至,首先就是手中的寒梅落雨笛,不受控製地脫手而出,直接飛到了其中一個祭壇之上。
開始了,小舞的心中有一些驚慌,她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態,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就在小舞的內心剛剛平靜一點的時候,一股熾熱的感覺自小舞頭頂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頓時充滿全身,她沒有任何準備隻覺得腦袋快要炸裂了,硬生生地將魂骨和自己的頭皮分離,眼前和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小舞口中傳出,她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個剝離,和突如其來的劇痛像是有人用鋒利的鈍器直接破開顱頂一樣,小舞甚至沒有想過她會直接叫喊出聲,原本她是想忍下來的,她並不想讓大家替她擔心。
神殿之中,唐三的雙目通紅,哪怕他知道這是為了成神後兩人永遠的在一起,可是見到這樣的場麵,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地劇烈疼痛起來,這回他算是知道在朱竹清成神時戴沐白的感受了,原來在外麵等待的人並不沒有好受多少。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點血色。就在小舞快要暈厥過去的時候,周圍突然自顧自地響起了悠揚婉約的空靈笛聲,鏗鏘的樂色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美妙,音律化作一縷縷翠金色的光芒射向了小舞的眉心。這力量彙入體內,小舞頭腦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感減弱了幾分。
但是還沒有等到小舞緩過來,頭頂之上再次傳來劇烈的疼痛,而笛聲也越來越急促,彙入小舞體內的翠金色光芒越發耀眼。兩股力量似乎是在較勁兒一般把小舞的身體當做可以爭奪的戰場,在不斷交織著搶奪著對小舞的掌控權。這樣的雙重威壓下,折磨的小舞幾乎痛不欲生。
神殿之外,唐三的眉頭皺的不行,他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正常下,傳承過程中神器是不會出現任何反應的,更不要說自主產生力量了。他看向薩提爾希望從她那邊能夠得出一個答案。
薩提爾也搖了搖頭,她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以她做了這麼久的神隻的閱曆來說,還是很快找到了答案,“我想是因為寒梅落雨笛。”
“寒梅落雨笛?”奧斯卡有些疑惑,他上下看看,寒梅落雨笛並沒有任何問題啊,和他們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倒是寧榮榮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忘了嗎?三哥說過,小舞的寒梅落雨笛並不是森林神前輩的神器,而是她自己領悟到的,還引發了神器共鳴的異象!”
薩提爾十分滿意地看著寧榮榮,“沒錯,我覺得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寒梅落雨笛並不是從我這裡傳承下去的,可以說是小舞自創的神器,完完全全屬於小舞,因此在小舞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自動護住的。”
除了唐三之外,其餘人麵麵相覷,自動護主?是不是那次小舞為了安撫唐三犧牲後能夠重生,並不僅僅是相思斷腸紅的功效呢?
這一邊小舞的魂骨剝離仍在繼續,她腦海中浮現了唐三和朱竹清的成神畫麵,他們兩人甚至沒有得到神器的保護都撐過來了,自己可不能丟了史萊克七怪的臉啊。小舞的心猛地一定,“我一定,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突然小舞的腦海中傳來一陣嘎吱的聲響,似乎是腦海中的某處記憶被開啟的聲音,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才剛剛淡化的疼痛再次傳來,甚至還帶著濃烈的恐怖感覺頓時縈繞在小舞的心頭。
不同時剝離了嗎?被疼痛折磨著的小舞精神有些恍惚,但是頭腦還算清醒,這樣的場麵就像是當初唐三傳承海神的過程,難道頭部魂骨對應的是自己的恐懼嗎?
唐三此時也察覺到小舞的狀態了,他雖然也疑惑為什麼森林神的第九考沒有增加難度,仍舊是一塊一塊魂骨進行剝離,但是他並沒有心思去探究這個問題了。按照他了解的是七情依次是喜怒哀樂愛惡欲,如今剛是頭部魂骨竟然就直接麵對懼了?
他自然沒有想過,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在麵對七情之考時能像他一樣的心如止水呢?哪怕小舞也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但是在麵對成神的最後一考時,心中仍然會出現緊張的和恐懼的感覺,情緒受到影響,自然會改變了順序。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小舞的頭部魂骨終於被成功剝離,祭壇之上一塊血紅色的魂骨正散發著妖冶的光芒,正是她的那塊產自三眼魔狐的,被寧榮榮戲稱為情侶魂骨的精神凝聚之魅惑頭骨。
這隻三眼魔狐在被小舞殺死的時候本來就麵臨著極度的恐懼,眼下再加上小舞此時的心情,以懼作為七情第一關再合適不過了。
突然,血紅色的光芒大放,籠罩了小舞視線所及裡的一切事物,原本的翠金色光芒消失轉而被無儘的血色取代。
不遠處的空中似乎停留著一道身影,地麵上還有數隊人馬在追殺著,她隻望了這麼一眼,淚水便頃刻而下,打濕了衣襟。
這一幕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無數的魂師包圍之中,唐三渾身浴血,淒慘無比,望向自己的眼神卻是飽含著愛意和不舍,多如星雨的攻擊朝著唐三而來,而他的視線卻隻落在小舞身上,唐三的身形一動,右腿直直地迎向一道攻擊之上,刺耳的聲響傳入小舞的耳中,她渾身止不住地戰栗著。
唐三的右腿消失了,體內的魂力瘋狂地向外湧動著,右腿化為血霧,半空之中隻留下一塊藍盈盈的腿骨落在唐三手中,隨後猛地朝小舞甩過來,“小舞,魂骨技能飛行,快走!”
周圍一片死寂,小舞的雙目通紅,血淚奪眶而出,她淒厲地叫喊著,“不!哥!”“快走,小舞”
唐三的左手之上是一塊八蛛矛的碎片,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小舞,隨後決絕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臟,隻有這樣的辦法才能完全剝離自己與藍銀皇右腿骨的聯係,讓它能夠為小舞所用。
讓小舞逃離這裡,這是他最後的願望了。
“哥,彆丟下我一個人!”小舞的悲痛幾乎震徹天地,她沒有接住飛向自己的魂骨,而是直接撲向唐三的懷中,她不要自己離開,唯有他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若是此後沒有唐三在,小舞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失去了右腿骨,唐三噴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墜落地麵,小舞猛地衝了過去,眼看就要抱住唐三,卻被一道莫名出現的翠金色光芒死死地困在空中,那是寒梅落雨笛的光芒。可是眼下失去了魂骨剝離帶來的痛苦,隻憑這樣一道神器的力量又怎麼能夠阻擋住小舞奔向唐三的腳步呢?
眼見著小舞就要突破神器禁錮著的光罩,神殿之內的唐三直接嘶吼出聲,“小舞那不是真的,都是幻境,小舞!”
那聲音似乎能夠穿過第九考的屏障,當見到小舞真的停住了腳步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和唐三一樣,這一段也是小舞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
聽見唐三的聲音,小舞的眼神澄澈了不少,再次看向眼前的血紅色光芒,這段令小舞心碎的場麵如同玻璃破碎一般逐漸崩裂瓦解,周圍的場景又恢複成第九考時的祭壇模樣。
她雙目緊閉大口的喘息著,那天的景象實在是令人崩潰了。
魂骨剝離仍在繼續,但是神殿之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唐三是因為擔心小舞被幻境迷惑而感到後怕和擔憂,而其他人包括薩提爾卻都是被唐三和小舞之間的感情所感動了,她沒有想到獻祭那日唐三也付出了這般慘痛的代價,生生剝離魂骨隻為了換她生存的機會,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
薩提爾不明白,但是她清楚一點,唐三和小舞之間正是這樣的感情。
戴沐白等人聽說過那日發生的事情,也親眼見證過一次小舞的犧牲,本以為已經能夠承受了,但是當親眼見到當時的場麵,哪怕隻是這樣短短的一部分時,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唐三和小舞實在是經曆了太多了,不過還在一切都快要否極泰來了,隻要小舞能夠成功,他們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