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抗住最毒的打薑獨寧雪!
司空言一語不發,默默啟動車子。
用膝蓋都能看出來,他十分不高興。
南辰開始質疑和譴責自己的多心,言大總裁於百忙之中,屈尊降貴來醫院,探望一個厭惡至極的人,全是為了滿足她的小心願。她卻一杆子把人家友誼的小船打翻了。
她輕輕抓住司空言的手臂,嘻嘻傻笑,“是為師的,錯怪你了。”
“彆搗亂,我在開車。”
“猴哥~”
司空言斜眼瞧她,眼神完全是在看神經病。
“嘻嘻,我是誇你像孫悟空一樣神通廣大呀。”
“你誇人的方式很特彆。”
南辰抓著他不撒手,質地上乘的西裝麵料下,男人的手臂堅實有力。
“我今天要去畫畫。”
“嗯。”
南辰食指在他衣袖上刮著,“你忙完了來看她好不好?”
司空言幽幽瞥她一眼,“不怕我吃了她?”
“你愛吃甜食。”
司空言眼底浮起不易察覺笑意,聲音卻冷淡淡的,“偶爾換換口味也可以。”
南辰刷下就鬆開了他。
還是有些醋呢。人真是容易高看自己。
司空言也不言語,瞄著南辰板起的小臉,唇角弧度更大了。
“我忙完過來。”他說。
南辰沒說話,盯著前方路麵。
“我會真摯的關愛她的。”
司空言故意將真摯兩個字咬的很重。
南辰側頭看他,“你彆動什麼歪心思。”
“你這是在提醒我?”
……南辰心說,這貨又黑化了,麵上風輕雲淡的,心裡指不定擰巴成什麼樣。
“你彆欺負她,做什麼都要輕輕的。”
“嗯,我會的。”
南辰不打算再跟他說下去了,邁巴赫停在這有山門口,她推門下去,一言不發的走了。
開始作畫後,心底紛亂的念頭便如風過大地般,了然無痕。
畫畫能帶給她平靜。
這種仿若步入另一個時空的心無旁騖,很令她著迷。
司空言是下午回的醫院。
天空飄起清雪,整座醫院大樓都灰蒙蒙的。
他對青焰實在提不起半點好感,可以說從心裡厭煩。他太陰暗,太絕望,戾氣太重。可南辰這小丫頭卻著了魔般,非得和他手帕交。
這怎麼可能。司空言倒不是很在意青焰醫學上的性彆,可也不能說毫不介意。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從來也不是個高尚的人。
真摯的關愛?司空言冷冷勾唇,按下電梯。
進入病房時,青焰正靠在升起的床頭,望著窗外飄雪。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隻冷漠掃了眼,繼續望景。
他手背上紮著針頭,藥水流過軟管,一滴滴注入他靜脈。
司空言踱到窗前,望著這個蒼白的紙片人。
“今天我來陪你。”他說。
青焰眼珠都沒動一下,銀發和外麵的雪色很像。
“吃飯了麼。”
青焰往後靠靠,把眼睛閉上了。
司空言很想抽他一耳光。
他瞥眼藥品架,上麵還有一瓶藥水和…兩袋血漿。
可他什麼也不想問,也不關心。
他走到病床邊,高大身影落下一片陰影。
“你的病曆我都看過。”
青焰好像睡著了。瘦削下頜尖的能削蘋果。眉眼輪廓深陷。形銷骨立。
不過,確實漂亮。
司空言傾身,修長指尖扳住他下頜。
青焰倏地睜眼,抬手去撥他的手,但那輕飄飄的力道,和落下的雪花差不多。
“你要聽話。”司空言聲音很冷,“我可不是南辰。”
青焰睨著他,眼底徹骨的冷蔑,就像高高在上的神,蔑視愚昧眾生。
司空言玩味的俯視他,驀地鬆手,“我一向缺乏耐心。”
“你害怕了?”青焰忽然開口,聲音沙啞至極。
司空言直起身,拽過椅子坐下,長腿疊起,緩緩搖頭。
“我想你死,隨時都可以。”
青焰冷蔑一笑,“弄死我,現在。”
“我沒理由讓你如願以償。”
司空言擺弄著手機,看似漫不經心的道,“我是來關愛你的。”他從屏幕上抬眼,“男人對女人的關愛。”
青焰深吸口氣,乾瘦手指攥得泛白,“滾。”
司空言麵無表情,瞟了眼點滴,隨後繼續看手機。
半個小時後,護士進來給青焰換上新藥水。
涼涼的藥液融入血脈,青焰覺得身體漸漸冰冷下來。他很想殺了司空言。
可他除了躺在這裡等死,什麼也做不了。
當他輸入第一袋血漿時,司空言伸出胳膊,手掌撫上他額頭,“很冷吧。”他的聲音比話語更冷,“傷口很痛吧。”
青焰瞪著他,隻覺血氣翻攪,眼前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