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言點頭,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叩著,補充了句,“打定好要養一輩子的人。”
“非常好。”南辰看他,無謂一勾唇。
司空言在看著路麵,沒有看到她這個含義不明的笑。
他自顧自岑著笑,“有興趣?”
“嗯?什麼?”
“這個職位。”
“什麼職位?”
“我老婆這個職位。”司空言瞄她一眼,“正好空缺。”
南辰心底冷哼一聲,真是說起謊來都不用打草稿。這是把誰當傻子麼。“有興趣。”
司空言眸光閃爍的看著她,漆黑曈眸若灑落無數星辰。
“就給你。”
“嗬,多謝言總厚愛。”
“小東西。”司空言抬手捏了她臉蛋一下,“想吃什麼?”
南辰的心一寸寸冷卻,她似乎能聽到血液冰凍後發出的哢嚓輕響。想要狠狠報複他,卻找不到支點和豁口。這時,路邊一家店麵很小的拉麵館跳入視線,她懷著一種報複心理,指了指麵館,“它。”
司空言順勢望去,劍眉蹙了下,店麵看起來臟兮兮的,和胡同犄角旮旯裡的麻辣燙屬於一個層級。他從未進過這種館子吃飯。但見南辰似乎很篤定,便靠邊停車。
南辰也沒等他,推門進去,司空言跟在後麵,有點不適應。
老板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熱情招呼,“兩位拉大碗的,還是小碗的?”
司空言……
他默默從筷簍裡取出兩雙一次性筷子。
南辰看他,“老板問你呢,拉大的,還是拉小的。”
司空言抿下唇角,“和你一樣。”
“老板,拉兩碗大的!”
司空言……他真恨不得立即轉身出去。
南辰故意搞他,向來不吃蒜的她,拿起一頭大蒜撥著皮,然後將剝好的蒜瓣撂在司空言麵前,“吃點大蒜,省得拉肚子。”
司空言擺擺手,“…我不吃。”
“那我吃點,你不介意吧。”
司空言看她,用舌尖默默舔了舔後槽牙,有點艱難的說,“不…介意。”
他想伸伸腿,可桌子太小,整個空間都擠擠喳喳的,整得他兩條長腿都沒地方,無奈隻好疊著,膝蓋又碰到桌底麵。他顯得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反差太大。
南辰不動聲色,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邊說,邊對他笑,擺弄著兩瓣蒜,好像在盤手串,隨後她放下蒜,伸出指尖直接懟在司空言鼻子下麵,“好聞麼?有點嗆哈。”
司空言算看出來了,她這是故意挑釁他。
這時老板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拉麵,笑道“剛拉的,兩位趁熱吃。”
司空言望著那飄著一層豆油和蔥花的拉麵,硬是沒下去筷子。
他不是歧視這碗麵,也不是把自己端的多高,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可南辰恰好抓住他這點小辮子不放,“言總怎麼不吃呀,嫌太lo?”一頓,她招呼老板,“老板,麻煩來點香菜末。”
司空言按了按太陽穴。
“哎呀,我這沒有切好的,整根的行麼。”
“行,多來幾根。”
老板好嘞一聲,闊氣的給南辰拿來一小撮香菜。
“這個解膩。”南辰把香菜推給他,向前傾身,整個人幾乎要趴在桌子上,湊到司空言耳邊,“壯陽。”
司空言深吸口氣,垂眸一笑,又長又密的睫毛將眼睛整個都遮住了,他也湊近南辰耳畔,吐出的溫熱氣息拂過她肌膚,“你說反了。”
“哦?是麼。”南辰被他的氣息吹得耳根發熱,可強行維持著雲淡風輕,低低的說,“言總不敢吃?怕吃了這幾根香菜就不舉了?”
司空言眼底笑意更濃,濃得漆黑,“不舉是何意?”
南辰握著筷子的手驀然收緊,恨得牙癢,一來二去竟被他反調戲了。
旁邊的人不知道他倆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隻覺這對相貌出眾的男女行為古怪,兩人都拚命往前湊,腦袋瓜貼在一起,像是如膠似漆的,就這麼急,等下回家不行麼……
南辰暗暗提一口氣,頭可斷血可流,牌麵不能輸,她聲音壓得更低,“俗稱硬不起來。”
司空言心裡好笑,小丫頭片子什麼詞都敢往外捅啊,他坐直身體,幽幽望她。
南辰也歸位,挺直腰杆,品味著略勝一籌的喜悅。
半晌,司空言以公事公辦的調調道,“看來,某方麵你體會的不夠深刻。這是我業務做得不到位。”
“言總哪裡話,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是有短板的。”
司空言岑笑不語。
“老板,打包。”南辰招呼道。
她心裡一陣暗爽,小樣的,耍嘴皮子我算你一個連。
平時沒事和如子岸他們一起,最常乾的事,就是打嘴炮。
其實她也不是非得帶走麵條,隻是一點沒動,感覺對不住老板一番熱情。不過帶走也不錯,司空言車裡的空氣太芬芳太清新了。
他在神壇上呆的太久了,是時候把他扯下來,按進這雞飛狗跳的人世間。按在最世俗,最肮臟的角落,好好摩擦摩擦。
對於車內的拉麵味兒,司空言很不開心,眉頭都皺起來。
和不喜房間內有飯菜味道一樣,他更不喜車裡五味雜陳。
南辰偷偷瞄他一眼,把拉麵打包盒的蓋子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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