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也沒墨跡,起身結賬。這點讓南辰頗為欣賞。不像某些文化人,斯斯文文磨磨唧唧。
“我送你。”孫浩說。
南辰擺擺手,“不用,怪麻煩的,你叫個代駕趕緊走吧。”
孫浩點點頭,深深望她一眼,“那好。”說著,抬手給她攔下出租。
南辰琢磨著這該是沒戲了,心裡一陣輕鬆。鑽上出租就蹽杆子了。
司空言發信息說去接她時,她已經安全著陸。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再見司空言那俊美無儔的臉時,南辰心裡狠狠感慨了下。
無處可逃的顏控啊。
她剛進客廳,司空言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湊到她身邊,低頭聞了一圈。
“喝酒了。”他說。
“這不明擺著麼,小蝸蝸怎麼樣啦。”
她丟開司空言,飛撲向餐桌,發現花瓶裡的玫瑰換上新的了,嬌豔欲滴。
雪白蝸牛貼在玻璃瓶內壁,緩慢蠕動著。
“你給它喂菜葉了麼?”
“嗯。”司空言從背後將她環抱住,俯首貼在她臉頰,“我還沒吃。”
南辰沒動聲色,心底好笑,男人不也好這一套,泛酸不直說,拐彎抹角的。
“你想吃什麼?”
“吃你。”
司空言暗暗啞啞的聲音飄落南辰耳畔。
她不由心跳加速,隻覺被他氣息拂過的耳朵根都燙起來。
摟著她的兩隻手臂漸漸收緊,司空言的唇瓣帶著溫熱落在她頸間。
就在這呼吸都變得沉重的時刻,南辰兜裡的手機忽然叮了一聲。
她心想,十有八九是孫浩發來的拒絕信息,言辭委婉的表示他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可即便如此,也總要回一下,做個了斷。
南辰好不容易在他有力的臂膀下,翹開一條縫,將手伸進兜裡,司空言還在吻她,熾熱溫柔的感觸令她手忙腳亂,結果手一滑,手機掉在地上。
屏幕亮了下,顯示出一條信息我想和你繼續交往
司空言正垂著眼,不經意的瞥了下,隨即動作一凝。
南辰死死盯著那條信息,仿佛那是一條宣判死刑的通知。
司空言仍環抱著她,力道卻鬆了。他低低問,“誰?”
南辰深歎口氣,自己明明沒做什麼,卻被抓包,他明明暗度陳倉,卻滴水不漏。
“我爸給我介紹的對象。”南辰掰開他手臂,從他懷抱裡掙脫,轉過身,退後半步,抬頭直視他,“我已經儘最大努力表現出讓男人討厭的樣子了,誰知道這孫子怎麼回事。”
司空言沒言語,在餐桌旁坐下,疊起修長雙腿,摸過香煙點了根。
他垂眸盯著指間騰起的縷縷煙霧,“南辰,你覺得我們的關係見不得光?”
說著,他倏忽抬眼,深深望進她眼底,眸光涼涼的。
南辰笑了下,笑容裡一片空白,她沒料到,他會率先戳破天窗。
“對,我就是這麼覺得。”
“為什麼。”
“還用問麼?司空言,你心裡最清楚。”
司空言直直將她盯著,煙灰掉落在地板上,“你又聽說什麼了?”
“用得著聽說麼,我自己有眼睛。”
司空言靜默半晌,“說清楚。”
“收起你那質問的調調,是,我是去相親了,可我壓根也沒想跟他處,更不會踩踏兩隻船,你呢!嗬,算了,還是彆說了,給彼此留個顏麵。”
“你說櫻詩瑤?”
“我有那麼蠢麼?”
司空言點頭,“我知道了。”頓了下,“你去過欣康了?”
“真不巧是吧,沒錯,我去了,也看見了,親眼所見。”
司空言再度沉默,他將煙蒂按滅在煙缸裡,“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變成今天這樣子,我要負主要責任。”
“我對你們的故事沒興趣。”南辰走到他跟前,冷冷一笑,“司空言,你真是個天生的演員。”
司空言沒再說話,他明白解釋也沒用,人的行動往往大於語言。而他的行動已經是現在完成時。
“凡事就是這樣,不說破還能繼續,彼此裝作相安無事的樣子,走在鋼絲上。”
南辰拿起裝著蝸牛的玻璃瓶,“我把它帶走了。”說著,她轉身往樓梯走去。
司空言張了張嘴,卻沒能吐出一個字。
片刻後,南辰拎包下來,她東西不多,輕盈的仿若過客。
走到客廳中間時,她定了定腳步,“剩下的東西,你想扔就扔了。”隨後,拽開門,離去。
砰地一聲關門聲,響徹在偌大空曠的彆墅。
司空言久久坐在那裡,他沒有側頭,去看她離去的身影。
心也像這棟房子般,突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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