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善意的欺騙,體現出你的人道主義精神。算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女人嘛,終歸是生活的點綴,有就用著,沒有也沒所謂。說正事,與奔馳的活動還整麼?”
“暫時不用,剩下那些庫存團購就能消了。”
“成,那今晚出去喝點?慶祝你恢複自由之身。”
司空言極少去夜場,他嫌太喧鬨。可今時,他卻很想用這喧鬨填補上內心的空洞。
伍億說再叫幾個人,被他製止了。於是就他倆人去了青城最喧囂最亂的夜場,這裡魚龍混雜,是社會小流氓聚集地,舞池裡群魔亂舞,音樂震耳欲聾。
開了個大包間,點了一桌子洋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你這是圖什麼。”伍億懶散的倚在沙發背上,“放不下就不放,沒必要和自己彆扭。”
司空言也不說話,兀自喝酒,強勁音浪從大廳洶湧而入。
“來,彆想了,乾了這杯酒,讓女人都玩蛋去。”
伍億和他一碰杯,兩人一飲而儘。
海邊的落日瑰麗蒼涼。
冬季海風冰冷刺骨,卷起海浪嘩嘩的拍打著沙灘。
南辰裹緊衣襟,望向大海的方向,海麵躍動著橙金色的細碎流光。
青焰沿著海岸線往東走去,海風吹亂了他的銀發。
荒蕪的海邊,他們像兩個陌生的旅人,賞著各自的風景。
“青焰——”南辰朝著他背影呼喊。
青焰駐足,轉過身,風從背後吹來,像是隨時要將他單薄的身體卷走。
南辰向他跑去,“也不等等我。”
“在這也能丟?”
“……”南辰望向一邊笑,隨後看向他,“我想他怎麼辦。”
青焰冷蔑一笑,似是對世間所有情感的不屑一顧,“那就想,想到惡心,想到吐。”
南辰不說話了,發現和他這種感情極端分子沒法聊。
這時,她手機忽然響了下,她立即掏出來看,表情由失落變為迷惑,最後演變為驚慌。
看她這副樣子,青焰也湊頭來看,是亂碼短信。
——小向日葵和小蜘蛛一起走了。
青焰沒看過南辰的畫,當然讀不懂短信的意思。
可南辰卻覺得脊背發涼,仿若有一雙冷幽幽的豎瞳在暗中窺視她。
“這人跟蹤我。”南辰說。
“誰。”
“我不認識,一個看畫的人。”
“神經病。”
南辰點頭,“他就是神經病。小向日葵指代是我,小蜘蛛…是你。”
青焰蹙眉,神色透著不耐煩,像在說什麼亂糟糟的。
“反正他一直躲在這有山,盯著我。”
“看上你了?”
“不可能。”南辰瞪他一眼,“要真喜歡我,會這麼鬼鬼祟祟的,我和他說過話。”
青焰不再言語,緊緊衣領,彎腰拾起一塊小石頭,往海裡拋去。
南辰看著他,補了句,“我畫了個小蜘蛛,臉用的你的。”
青焰沒發表意見,撲落手中的沙子,“太陽落山了。”
“你跟我回家好麼。”南辰低聲說,聲音小得倏地被海風吹走。
青焰忽然冷笑,看向她,眸底沉著落日餘暉,“你從來沒把我當男人。”
“嗯,是的。”南辰聲音更低了,帶著歉意,“我做不到,抱歉。”
青焰與她擦肩而過,風吹來他中性的嗓音,“走吧。”
南辰心底湧上竊竊的喜悅,小跑跟上去,捉住他的手,“有你在,就沒那麼害怕了。”
“不怕我燒死你?”
“哎呀!你不會。”
返回青城將近十點了。南辰將所有的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可依舊感覺有目光穿透一切窺伺著她。
為了排解心中的恐慌,她和青焰聊天,雖然後者不愛搭理她。
“你琴行開業那天,我把向日葵那幅畫送給你做禮物。”
青焰側躺在沙發上,噴雲吐霧,灰白色煙霧繚繞著他,“困了。”
南辰穿著睡衣,抱膝坐在床上,拍拍身側床麵,“上來,睡覺。”
“我就在這。”青焰拽過被子蓋在身上,也沒脫衣服的打算,伸手按滅煙蒂。
“這是大壞蛋送給我的蝸牛。”南辰雙手捧起玻璃瓶,“有時感覺他對我真的很好,讓我好像變回了小孩子。在他麵前,可以選擇一直不長大。”
“我真的挺想他的…”
南辰喃喃自語著,吸了吸鼻子。
青焰似是被她墨跡得煩了,翻個身,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手機。
南辰也沒指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輕聲軟語的安慰,將玻璃瓶抱在懷裡,麵朝裡背過身,身體蜷縮成一小團。
“你上來睡吧,沙發睡完會腰疼。”她說了句,就沒了動靜。
喧囂的夜場包房內,司空言和伍億都有點喝高了。
茶幾上散落著一個個空酒瓶,空氣已被他倆抽得烏煙瘴氣。
司空言拿起手機掃了眼,倏地眸光一凝。
他怎麼會給自己發信息?
他揉揉眼角,逐字閱讀了那條信息,隨後出神的凝視著某處。
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