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言坐起身,又將她盯了片刻,移開視線,聲音低低的道,“我誤會了。”
南辰哂笑,“寰亞都風雨飄搖了,你還有閒工夫盯梢我。”
“小伍拍的,他正好在熙悅。”
說著,他往邊上挪挪,掀開被角,示意南辰上來。
“少來這一套,你現在就是給我灌二斤蜂蜜也沒用。”
司空言唇角抿著,眼角卻閃爍星點笑意。
他拍拍床麵,見南辰還氣鼓鼓的戳在那,便拉住她纖細的手臂,把她拽上床。
隨後,趕緊用被子把她蓋好。
“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司空言說。
“我返校了!傻缺。然後把國際漫遊關了。”
“不是剛開學麼。”
“我提前回去不行啊。”
司空言又不說話了,往她這邊挪挪,兩人的胳膊挨在了一起,他捉住她的手,拇指輕輕撫著她手背,“我還以為你結婚了。”
“你傻不傻呀你!”南辰當場氣笑,簡直無語。
司空言自己也忍俊不禁,如今看來是有點傻。“我去你家找過你,可你一直不在。”
“所以你就順藤摸瓜的揣測我和那個男人同居了?”
司空言靜默片刻,“餓麼。”
南辰見他轉移了話題,也不想再糾纏下去。
她搖搖頭,“我看新聞報道了,你打算召回已售出的香水?”
司空言仍摩挲著她的手背,點點頭。
“那不又賠了麼,那些香水堆在那也賣不出去。”
“香水成分中確實含有乙基c3丙胺,可經過高溫調和,已不具備毒性。致癌檢測的報道有偏頗,可大眾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我們無法左右輿論。”
“你不是已經危機公關了麼,有效果麼?”
司空言微微搖頭,“不單是寰亞,所有香水生產企業都做了危機公關。但目前正處於輿論浪尖,消費者很難聽得進去。”
“那怎麼辦呀?”
“隻能改良香水成分,更新換代。”
南辰默不作聲,問了個很尖銳的問題,“你還有錢麼?”
司空言側眸望她,倏爾一笑,“不多了。”
“還有多少?”
“寰亞賬麵上大概兩千萬吧。”
“那夠研製新品麼?”
司空言搖搖頭,“不行就隻能從海州調撥了。”頓了下,“現在還有一個主要問題,就是銀行貸款。眼下資金鏈熔斷,欠款難以償付。”
“那,那怎麼辦呀?”南辰像個複讀機,眼巴巴的問。
“我也在想。”司空言凝視著某個地方。
“我覺得現在不能走什麼潤物細無聲的路線了,一定要短平快。簡單粗暴點也沒有關係,哎?你不如換個思路。”
司空言饒有興味,“什麼思路?”
“據我觀察,寰亞目前的產品受眾75都是中年人,當然他們事業有成,兜裡有錢,具有強大的購買力。可這個世界終歸是年輕人的啊。”
“你是說,新品主打年輕群體?”
“對啊,年輕人雖然沒中年人有錢,但他們肯花錢啊!而且容易衝動購買,腦瓜子一熱就刷卡了,喜歡就買,不問理由。你想想咱們,不,你不屬於這類人,你看看我!我就是這種類型,說白了兜裡沒幾個大子,花起錢來卻從不心疼,隻要你讓我上頭了,我白條也買。”
司空言輕聲笑,但南辰的想法未必不可行。新生代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大市場。比起沉穩的中年人,他們更願意為自我買單。
“你看看百威,敬真我。多牛氣。就這一句廣告詞,就讓你一秒上頭。”南辰越說越來電,“博出位,我的味道就是和你們不一樣。”
“嗯,你是奶豆味的。”
“哎呀你彆打岔,年輕人嘛沒那麼多錢,但你可以賣便宜點啊,薄利多銷。現在很多品牌都推出青春係列,就像你送我的小衣服吧…不也有給初中生穿的。”
“我想想。”司空言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多謝指教。”
南辰美滋滋的,一轉眼就把不愉快都忘了…支支吾吾的問,“你以後真不管那個白羽了?”
“不管了,也不見。”司空言篤定的道。
南辰高興了,委了委身子,“明天你去把小蝸牛接回來,在青焰那。”
司空言嗯了聲,扶著她躺好,將被衾給她裹得嚴嚴實實,隻露一個小腦袋瓜在外麵。
“彆回學校了,我幫你畢業。”他說。
南辰沒反駁,她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我給你設計香水瓶吧。”
墨藍夜空溫柔的覆蓋著大地,就像給花草樹木都蓋上棉被。
彆墅重歸岑寂,兩人相對而眠。
而在城市的另一角,晚歸的車緩緩駛入某高檔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音響裡播放著陰鬱狂躁的重金屬音樂,有風從半落的車窗吹進來,拂起那人長長的發絲。
停穩車後,他拿起扔在副駕駛位上的照片。
照片裡南辰正站在司空言彆墅院門外,輸著密碼。
那人看了片刻,丟開照片,唇角浮起一個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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